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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游戏开始(第2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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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儿继续睡觉,我和若儿有事要出去说——”

“不用出去说,反正我的决定没必要避开宠儿。”

言若熙执拗的不肯走,宠儿在浅睡眠中听见了沈洛男三字,也想继续听她说下去。

“老爷,我们是一家人,若儿有什么话我听不得吗?”

言安甲恼怒的瞪了言若熙一眼,没想到刁蛮小姐反瞪回去,坐在床边拉住宠儿的手,一副我有靠山我怕谁的得瑟模样。

言安甲无奈的连声说好,猜想是不是言若熙和沈洛男之间发生了什么。

宠儿亲昵的抚摸着言若熙的脑袋,嘴角的弧度足以力压世上所有美好的景色。

“宠儿,有件事情需要你评评理——”

“放肆,你应该称她为四娘”

言若熙淘气的做了个鬼脸,一旁的宠儿无害的笑着。

“老爷你别动气,若儿只是个孩子。直呼名字就名字吧,四娘四娘的多难听。”

言安甲一向不驳宠儿的意,严厉瞪了眼撒娇的言若熙。

“若儿有什么话就说吧,宠儿为你评理呢。”

“我要和沈洛男结婚!”

那一刻天昏地暗脑袋晕眩,言若熙俏皮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氛围一度沉沦,言安甲恼羞成怒的拍着大腿:“女孩子家整天和一个男人腻在一起,现在还跑过来说要和他结婚,你是想气死爹爹吗?!”

言若熙还是那副俏皮淘气的模样,从小到大都被说惯了,只要宠儿点头答应,言安甲也只有点头的份。

“宠儿,你看爹爹他老顽固,这个世界难道一定要男的上门提亲吗?我喜欢洛男,我想和他结婚这有什么不对?!”

言安甲气得怒发冲冠,叫来管家轻轻说了几句。得令的管家一溜烟跑出厢房。

“宠儿!”

言若熙的再次呼唤把宠儿叫回现实中来,她愣愣的看着他们父女,良久后挤出一丝尴尬的笑。

“若儿为什么突然要和沈少侠结婚?”

她依稀记得沈洛男那晚的星眸闪动,那天的迷情双唇。听见言若熙一再说要和沈洛男结婚的时候,宠儿的心揪痛了。

“因为我爱他呀。”

言若熙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她眼中满满的爱意,好像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最爱的人是沈洛男。

言安甲恼怒的一声喝住言若熙,紧锁的脸透着威严和愤怒。

“儿女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小女孩说什么爱不爱嫁不嫁。你可是堂堂榆林王的千金,当今王唯一的妹妹,你就不能有点矜持吗?”

“矜持有什么用,我要它干嘛!”

言若熙已经打定主意要嫁给沈洛男,无论言安甲如何抨击和反对都没用。

宠儿沉思了一会儿,抓住言若熙的手浅笑问道:“女孩子家是不该太主动,更何况不知道沈少侠对你用意如何,你……”

“我们已经上床了。”

多么随意的一句话,厦那间劈得言安甲和宠儿外焦里嫩。

言安甲憋着一口老气愣是没上来,捂着胸口满脸通红。宠儿的心恍惚碎了一地,急忙回神拍着言安甲的胸口安抚。

“你——你——”指着满脸傲慢的言若熙大喘气。“你真是放肆,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我敢做就敢说,反正米已成炊,就看爹爹让我让我嫁给洛男吧。”

言若熙高傲的扬着脸,言安甲哀嚎一声赶忙凝神喘气。

宠儿茫然若失的看着前方,她不敢相信言若熙的话。明明自己和沈洛男郎有心妾有意,可沈洛男为什么……

这时沈洛男被管家带到了这里,他已经猜到言若熙找言安甲坦白去了,没想到是在宠儿的房间。尴尬的愣在门口看着宠儿,她惨淡的笑着躲开。

言安甲一看沈洛男来了,快速冲过去想给他点教训。

沈洛男轻易躲开他的拳头,走过去揽住言若熙的纤腰,面带浅笑的看着他们

“你——”

“榆林王,我和若熙米已成炊,你还是答应了吧。”

言若熙也急忙附和,言安甲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倒。宠儿惊叫一声跑过去扶起言安甲,管家急忙赶来把他扶了下去。

言若熙紧张的跟过去查看,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即便自己再怎么蛮横,也不想看见老父受伤难过。

沈洛男站在原地悠悠叹了口气,他清楚身后的佳人在看着自己,也许她想问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更加想问,你爱不爱我……

大夫来过了,说是言安甲年纪老迈心肌不好,不能再受刺激。言若熙看着床上嘴唇发白一直呻吟的言安甲不由哭了出来,抓住言安甲的手噗通跪倒在地。

“爹爹,我错了,女儿错了。女儿不该刺激您,不该让您生气——”

她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年幼的她突然发高烧,言安甲不顾打雷下雨抱着她连夜去京都找御医。他的慈父爱一直没变过,她却因为时间的流逝,因为长大忘记了父爱。

泪水迷离了眼睛,言若熙才看清言安甲的须发已经花白。自从母亲去世后,言若熙很少正面看过言安甲。曾经那个豪气干云健硕的父亲已经被时间抹杀,现在的言安甲只是个担心女儿婚姻的可怜父亲。

他的右手在颤抖,却也想抓紧言若熙的手。她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他一生的心血,他怎么舍得她哭泣难过?

“若儿——”

“爹爹,若儿在,若儿在这里。”

额头抵在言安甲手上轻轻抽泣,泪水湿润了他的手。此时言若熙才发现他的手已经干枯,摸起来那么僵硬。

言安甲欣慰的笑着,执意要坐起来。言若熙小心的扶起他,垫高枕头让言安甲靠着。

见言安甲在咳嗽,她急忙跑过去倒水,小心的喂他喝下。言安甲老泪纵横,握住言若熙的手不住浅笑。

几年的时间他们没这么面对面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了,言安甲也想通了,沈洛男的出现也许是老天爷赐给他的,不然自己现在不可能会和言若熙面对面坐下来聊天。

“若儿,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沈洛男?”

言若熙坚定的点头。

言安甲无奈的叹了口气,回想起她从襁褓中的婴孩变成现在亭亭玉立的少女,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该把她交给另一个男人了。

“爹爹是不是不喜欢洛男?”

言安甲摇摇头,沈洛男仪表堂堂武艺高强,他相信他能照顾好她。

“那爹爹——”

“每个父亲都会担心女儿的未来,担心她将来的另一半能不能给她幸福,担心她将来的生活会不会太坎坷。爹爹虽然是榆林王,拥有无上的权利,可爹爹终究不能陪你到老。爹爹本想给你找个官宦子弟,没想到你选了沈洛男。爹爹也不是说沈洛男不好,他是尧圣神医的徒弟,可是……”

“宦官子弟没有真爱,我们本是皇亲,清楚权利权衡。我只想找个爱自己的,自己也爱的男人嫁了。他不需要什么家世背景,只要他爱我就够了。”

她说这句的时候充满了感慨,言安甲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女儿已经长大。他一直以为她被自己宠坏了,疯玩和私逃是她的爱好,没想到的是她懂得这么多。

“看来你下定主意准备嫁给沈洛男了?”

言安甲刻意刁难,他想看言若熙会不会突然抓狂,或者负气直接扭头走人。

她却浅浅一笑,带着从容和淡定。

“我只是觉得他能振兴榆林王府,我相信他是一个孝顺谦和的人,那将来爹爹就后继有人了。”

一句话引得言安甲连声叫好,父女俩抱在一起宽慰的含泪浅笑。

终究,女儿是要嫁人的。

后院无人的角落总有一些哀伤的人,那里是他们舔舐伤口的地方。

宠儿惨淡的笑脸和明媚的阳光形成强烈的对比,沈洛男背对着她不语。彼此有好感的两人,却因世事的捉弄只能分道扬镳。

春风轻拂鸟语花香,阳光温暖的纯粹,宠儿却笑得黯淡。

他们背对而立已经许久,沈洛男遵守沉默是金的原则不愿说话,她在此时此刻又能说什么呢?是祝福他即将成为自己的女婿?还是质疑他们之前的点点滴滴?

最终宠儿开了口,带着假意的笑,带着悲恸的心。

“老爷会同意你和若儿成婚的。”

这是安慰?还是话里有话?沈洛男想着。

“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很高兴你加入榆林王府。”

友好的伸出右手,却发现它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沈洛男突然转身,没有握手,简单的拥抱堵住了所有的话语。

他身上带着阳光的香,宠儿沉迷其中。几秒后推开他的拥抱,捂着发痛的心口连连后退。

她的眼中已经积起了泪水,晶莹的泪光闪动,让他的心揪痛。

“宠儿——”

“你应该叫我四夫人,等你和若儿成婚后,你该改口叫我四娘。”

多么残忍的话,沈洛男恨自己的执着,也许他能带着宠儿远走高飞,管他什么仇恨恩怨。可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又怎么舍得放弃。

宠儿深呼吸了几口气,眸没有百转千回,直直的看着他。

当她的需要人关爱的时候,他来了。当她的心悸动的时候,他走了。

这个暖春,比寒冬更凌厉。

“我们之间真的要这样吗?”

他的话带着反问,宠儿却违背自己的心意,看着他良久后坚定的点头。

沈洛男自嘲的笑着,左手掌不住的出血,落在地上渲染成唯美的花。

宠儿惊慌的握住他的手查看,没有距离没有辈分,他们就好像情侣,看见对方受伤出事会情不自禁的关怀。

“你是关心在意我的——”

宠儿放开他的手连忙后退,他的眼神太直白,无声的诉说我爱你三个字。

“宠儿,我……”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还是榆林王的四夫人,你是榆林王的乘龙快婿。”

说着浅笑颔首转身离去。

那一刻沈洛男清晰的听见心破碎的声音,魄在他的体内横行无忌,杀死了叫做‘爱情’的东西。

“宠儿”

她放慢脚步,不忍听见他再深情呼唤自己的声音。她会心乱如麻,会不能自己,会不知所措。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宠儿点头,没有勇气正面看着他。

“假设那天我直接带你离开,你会不会拒绝?”

瞬间泪崩,心如刀绞不能呼吸。宠儿缓缓摇头,之后快速离开了后院。

她的背影消失的太快,看起来那么悲伤。

沈洛男痴痴的看着漫天飞舞的残花,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左手掌还在不停的出血,他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问自己,忘记对倾爵的恨,忘记对叔炎的怒,就这么带着宠儿走。天大地大,他们能找到一个容身的地方。

可是——

人都是贪婪的,每次错过后才会追悔莫及……

婚礼准备在言安甲的寿诞上举行,倾爵听闻这个好消息后,立刻下旨说那日自己会亲临。沈洛男是从言若熙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一年多时间不见,他倒期待那日的到来。

沈洛男一跃成为言安甲的准女婿,张四来不及报复,家丁们都趋炎附势去了。

落魄的张四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未来的主子得罪不起,去厨房特意制作了精美食物和两坛好酒,他打算找沈洛男道歉去。

半月后的喜事让整个榆林城都沸腾了,官员纷纷来贺,沈洛男免不了要敷衍应付。有一个是从京都卸甲归田的老臣子,发觉沈洛男的面貌像极了一个人,不由出神多看了几秒。

待沈洛男离开后,老臣子把言安甲拉到一边偏厅,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神情凝重的问:“王爷,您这个女婿姓甚名谁,来自哪里?”

言安甲以为老臣子是出于关心,捋着胡子漫不经心的说着:“他叫沈洛男,是这一带神医的徒弟。虽说没什么家世背景,可他年轻有为又待人有礼,想必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老车子捋着呼吸锁着眉头,他不敢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可感觉出奇的相似。但慕连斯是他亲手入殓的,不可能还活着。

“老杨,你在想什么呢?”

老杨急忙摆手表示没事,心想肯定是人有相似,和言安甲把酒言欢去了。

刚刚回到厢房的沈洛男疲惫的倒床就睡,连日来接见了几十个地方官员,有的还特地从外地赶来,说是祝贺榆林王觅得乘龙快婿。每天强迫自己笑着面对他们,沈洛男发觉自己的嘴角都抽筋了。

事情进展的异常顺利,倾爵半月后会亲自来这里祝贺,叔炎肯定会贴身跟随。他突然想起那么一个场景,倾爵并不知道自己是慕连斯,而自己却看着昔日的情人在他人怀中恩爱。到时候是将他们杀死,还是——

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走到桌边坐下喝着茶水。

一年多的苦难即将有成果,他不敢相信和倾爵再次见面会怎么样?自己能否下得了手,或是直接取他们的性命?

“倾爵,叔炎,一年多不见,我期待半月后我们的相见,呵呵……”

刚到门口的张四突然腿软,沈洛男的那句话让他胆寒。那种冰冷刺骨的语气,似乎带着深仇大恨,难道他进入王府是有阴谋的?

越想越后怕,张四蹑手蹑脚的离开,不停的回头张望,生恐沈洛男突然出现给他一个冷箭。这时候不小心撞到管家,菜肴酒水撒了他一身。

管家愤怒的给了他一脑瓜子,擦着衣衫不满的吼着:“走路不长眼呀,还亏你是榆林王府的护院——”

“管——管家大人。”张四惊慌的把管家拉到一边,盯着沈洛男房间的方向惊魂未定的说道:“我刚在沈洛男房外听到一些话,我……”

“还沈洛男沈洛男的叫,小心传到小姐和老爷的耳朵里,到时候你何止是卷铺盖走人的下场!”

“管家大人,我……”

“别我了!府里都忙成一团了,你还去姑爷门外偷听,你这不是找死吗!”

张四有口说不出,看着管家噼里啪啦的给自己教训。劈头盖脸的教训完了后,管家扭着自己肥大的身体继续忙活去了。

张四一身冷汗的看着沈洛男厢房的位置,本来就觉得异于常人的一个陌生人,原来还藏着这么个阴谋……

张四暗中派人调查沈洛男,得到的消息是一片空白,他更加坚信沈洛男心怀叵测来者不善,心想自己要是揭穿他的真面目,那就是为榆林王府立下大功,财富官位还不滚滚来。

婚期接近,张四知道当务之急是把婚期延迟,或者在婚期到来前把沈洛男的真面目揭开。

这时上次矮小的家丁把迟到的春药交到他手上,张四拿着春药沉思了一下,困扰了多时豁然开朗。

他知道今晚言安甲会开席款待前来祝贺的人,沈洛男肯定也会出席,到时候还不被灌醉。他寻思着找谁当沈洛男一夜销。魂的情人,这时小翠走入他的眼帘。

小翠自从荣升为宠儿的贴身婢女后,言安甲特意给她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在东厢房的最旁边。当他把春药给小翠喝下后,又派人把喝醉的沈洛男偷偷带到那里,然后再抓奸在床,这不就搞定了吗。

如张四的所预料的,酒宴过半沈洛男就不胜酒力被人扶下去了。张四赶忙叫人把混了春药的清茶送到小翠房间,这时管家刚好叫他去帮忙。张四心想也好事发生也需要点事情,屁颠屁颠的过去帮忙了。

劳累了一天的小翠回到房间坐下,闻见清茶散发的清香,刚要喝的时候门敲响了。

出人意料的是,站在房门口的是宠儿。她一人提着灯笼过来,是来拿前几天交给小翠缝补的衣服的。其实她是想出来散散心。沈洛男和言若熙的婚礼如火如荼的操办着,这几天她的心一直不安宁。

“小主,您不能来下人的地方,要是老爷知道了,小翠可要受责难了。”

宠儿浅笑不语,坐在桌子旁等着。

小翠弯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突然想起是落在小娟那里了,急忙对宠儿说道:“小主,衣服落在小娟那里了,小翠现在去取,小主请等等。”

“小翠——”

宠儿失落的收回手,她就是闲着无聊想找个人安静陪着。

桌上的茶弥漫着诱人的清香,宠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等了片刻小翠还是没有回来,她就倒出清茶喝了几口。

突然间身体燥热血脉喷张,似乎一股无名火焰从心底深处燃烧,以疯狂燎原的姿态蔓延全身。原本白里透红的脸颊变得通红,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起来。她感觉心里痒痒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这时家丁把沈洛男扶到厢房外面后迅速撤离,喝醉的沈洛男看见厢房以为是自己的,头重脚轻的摸索过去。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看见宠儿面色通红的坐在桌子前,她的双手死死抓住桌子,好像在压抑什么。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昏昏呼呼的朝宠儿走了过去。

宠儿立马抬头看着他,欲火攻心不能克制,尽管她的手指甲已经深深扎入桌内。

沈洛男傻笑着朝她扑去,想消灭心中的幻想。当他和她的脸贴在一起的时候,宠儿的火热让他一怔,醉意顿时少了一半。

“宠儿你——”

宠儿半眯着眼睛,春药在体内起了作用,她忘乎所以的亲吻沈洛男的脸。

沈洛男被她突如而来的行为吓了一跳,空气中那股奇异的香不是荷尔蒙,他下意识看了眼茶杯,发觉里面竟有春药。

气愤的把桌上的东西推到地上,正苦思怎么为宠儿解毒的时候,这时前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不好,被算计了!

沈洛男回神捂住宠儿的嘴巴,抱起她几个瞬移快速离开了厢房。

张四带着家丁欣喜过来抓奸,推开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这时小翠刚好拿着衣裳回来,看见自己房间门口堵了很多人,不解的跑过去。

“人呢?刚刚还听见声音的”

张四一副活见鬼的神情,看见刚刚回来的小翠后更加见鬼。

小翠指着堵在门口的众人,不满的皱紧眉头:“你们不去前厅帮忙,大晚上堵在我这里干什么?”

张四急忙憨笑,想了半天说了句走错门了,然后带着家丁灰溜溜的跑了。

小翠恼怒的咒骂了几句,回房后发现宠儿已经不见,地上的茶杯茶水散了一地。寻思着有可能宠儿不小心打翻茶壶,等的不耐烦就离开了。

榆林王府中人口众多,沈洛男只能挑选僻静的小道行走。怀中的宠儿很不安分,一直拉扯着他的衣服,湿热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

终于到了榆林王府最幽静的角落,这里是言若熙母亲在世时的佛堂,自从言若熙母亲去世后,言安甲为了纪念她,命令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这里白天都没人敢靠近,更何况是晚上了,四周安静的恐怖。

小心的把宠儿放到蒲团上,醉意上脑睡意袭来。沈洛男运功想逼出酒气,就在这时神志不清的宠儿从后面缠住她,略带芬香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

沈洛男被迫收功,想帮她解毒的时候,突然想起春药哪有解药。

看着欲火焚身的宠儿,沈洛男愣住了。

酒精在身体内作祟,加上宠儿迷离**的眼神,他的身体开始不能动弹,眼睛直直的盯着她散落的胸口,红色的肚兜跃入眼中。

“宠儿你醒醒呀,我是沈洛男”

他焦急呼唤,宠儿却傻笑一声去解他的腰带。沈洛男无语的捧着脑袋苦思,他听闻过春药,喝下的人若不能尽兴,似乎对生命会有危险。

尝试着为宠儿运功驱走体内的药性。

他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宠儿已经把他的衣裳除去,正在亲吻他的胸口。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和静心咒起不了作用,怀中是自己爱着的人,他能做的就是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而已。

佛也有火,更何况他只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沈洛男无数次想过和她一亲芳泽发生点事情,可绝对不是宠儿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现在的她根本不是宠儿,而是被春药控制的女人。

沈洛男欲哭无泪,自己根本唤醒不了宠儿,只能看着她丧失人格和自尊,赤。裸着身子在自己面前乱晃。

月光中她就像受尽磨难的孩子,睁着无辜的大眼神直直看着他。好像是在恳求,好像是在沉思。

婚礼照常进行,只是沈洛男和宠儿之间形同陌路。那一晚他不知道她是清醒的,她却不能原谅那晚犯下的错。自己的处子之身已经被他拿走,却还要看着他同其她女人成婚,成为自己名义上的女婿……

张四百思不得其解那晚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计划就这么完蛋了?精心安排的计划都不知道错在哪里,原本抓奸在床呢?

沈洛男每天忙碌在前来道贺的官员之间,其中不乏他以前认识的。见到他都是一副见鬼的神情,等自我介绍后他们才会拍着胸脯松气。

房间内,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似乎没什么大的改变。下巴的胡渣稀稀疏疏,唯一不同的是肤色和左眸深沉冰冷的灰。细细打量自己的脸,怕倾爵到来的那天会露馅。突然急中生智,拿过眉笔愣是把眉头描成大浓眉。

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奶油小生变成英姿飒爽的男人,其中他付出了一年多的辛苦。

婚期就在明天,这夜沈洛男辗转难眠,计划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他却突然胆寒,想带着宠儿离开。

他有时会突然幻想,幻想和宠儿的未来。他们能否放下一切,找到一个风景秀丽的深山隐居。每天和青山绿水依傍,小木屋和清澈见底的池塘。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静静的过一生……

正当他沉溺在美好的幻想中时,言若熙推开房门进来,身后的丫鬟端着参茶。

言若熙仿佛一夜成长,从上蹿下跳的猴子变成温柔娴淑的女人。

“退下吧。”

丫鬟放下参茶作揖退出,见门关上后言若熙以饿虎扑羊的姿势扑向沈洛男。他无语的擦着鬓角的汗,原来只是伪装。

言若熙主动拉过他的手,自己小心的窝进沈洛男的怀里。见他的脸有了变化,特别是那两道突然英气逼人的眉,不由疑惑的问:“你的眉毛怎么了?”

沈洛男轻轻抚摸了下眉毛,漫不经心的说:“我们家族有个秘密,凡是第一次经历房事的男子,眉毛会变浓。”

言若熙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玩着他的眉毛兴奋的问:“真的假的?”

沈洛男一副比珍珠还真的神情,坚定的点头:“有没有觉得我男人了很多?”

言若熙羞涩的点头,在他的怀中打闹着。

突然她柳眉微蹙,担忧的说着:“我们是喜气洋洋,不过宠儿最近不太舒服,好像生病了。”

“生病?”

过分紧张的语气让言若熙一愣,心想是对自己家人的尊敬和关心,不由开怀笑着。

“是呀,这几天她时常捂着胸口,一副很难受的模样。爹爹要给她请大夫,她说喜事将近,也许是因为季节的关系,过几天就没事了。”

沈洛男讷讷应了一声,怪不得这几天没碰见她,原来在房中养病。突然他心头一颤,按时间算来,宠儿根本没生什么病,那只能是——

言若熙搂着他的脖子,甜蜜的在他的唇上一吻。

“洛男,明日我们就成婚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夫君,我就是你的娘子。然后我们生很多白白胖胖的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

接下来的话沈洛男没听进去,他迫切想要见到宠儿,想知道事情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凤冠霞帔,大红衣装。好命婆笑容满面的为言若熙梳妆,妙语连珠的说着吉祥话。身后的婢女统一穿着红色衣衫,笑意盈盈的祝贺小姐大婚。

沈洛男站在窗前凝视初生的太阳,当第一道曙光打在他脸上时,不习惯的伸手遮祝此时门外传来婢女尊敬的问候声,他暗自叹了口气,调整笑脸走了出去。

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上新郎装,大红耀眼让他有点不适应。婢女仔细整理衣服,嘴里尽说些吉祥祝福的话。

沈洛男不禁扬起嘴角苦笑,这段婚姻维持不了多久……

此时外面响起锣鼓鞭炮的声音,管家打扮的跟荷包套一样站在门口,吆喝着新姑爷出门。婢女快速帮他系好大红花,他就像礼物一样被推出门,夹在众人的中间缓缓向正堂走去。

言安甲神清气爽的坐在正堂中间和宾客交流,嘴角收敛不住的笑。

整个榆林王府爆满,看热闹的老百姓挤在门口探着脑袋张望。府中的情况也差不多,亲朋好友络绎不绝。

看着带着笑脸的人们,沈洛男会沉思。这是他的第一次婚礼,娶得却不是自己爱的人。

走到正堂时看见了宠儿,小小的身影淹没在众人的笑声中。尽管她的嘴角笑靥如花,勉强去笑勉强去应对。他看出了她的不开心,也发现她的手有意无意的放在小腹上……

吉时临近,众人翘首看着门口。沈洛男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也无意识的盯着门口。

随着一记清脆响亮的锣声,太监拿着圣旨匆匆跑进来。言安甲带着众人接旨,太监急忙扶起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金黄色的銮轿缓缓在大门口停下。两边守卫目光如炬,严守以待。

沈洛男屏住呼吸,当那两抹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时,心被狠狠揪痛。

穿着紫色螭龙袍的叔炎笑容满溢牵住倾爵的手,她穿着白色长衫,笑容依旧,如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令他意外的是,倾爵接过桑者手中的孩子,溺爱的对孩子做着鬼脸。

那个小女孩,好像是叔炎和倾爵的女儿……

孩子扎着牛角辫,脸颊红扑扑的,眉眼看上去和倾爵有几分相似。叔炎一脸慈父相陪伴在旁,时不时做鬼脸逗孩子。孩子刚刚牙牙学语,裂开的嘴巴里露出两颗白细的牙齿,哈喇子流了一脸。

叔炎赶忙拿过手帕擦着,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幸福浅笑。

沈洛男的眉头猛然皱紧,左手的温热让他诧异。收起左手藏于衣袖中,悄悄站到人后打量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炎帝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齐洪亮的叩拜声中,倾爵抱着孩子浅笑摆手。言安甲带领众人起身,跟在倾爵的身后缓缓走来。

她眼中似乎看不见其他,哄着孩子一脸慈母笑。桑者陪护在身后,与那时一样,唯一的变化是,叔炎替代了他的位置。原本被人祝福的应该是他,倾爵和孩子,现在却是他们一家三口,他是要娶妻的新郎。

心头猛然蹿起一股火焰,沈洛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幽幽眼神看不穿。左手中的鲜血突然消失,紧接着一个火焰的纹身出现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倾爵入座正堂太师椅,她永远是众人的焦点。叔炎坐在一边,从始至终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言安甲带着大臣们坐在堂下,一片祥和隆重。

孩子乖巧的趴在倾爵的怀里玩闹,谁也没预料到王会变成一个慈母,眼中只有这个孩子,忘乎所以到连正事都忘记了。

叔炎看见这大红灯笼,突然想起今天是榆林王女儿成婚的日子,浅笑几声命侍卫送上贺礼。

管家接过贺礼,言安甲急忙道谢。

叔炎看了眼倾爵,缓缓说道:“恭喜王爷寻得乘龙快婿,今日定能结万年之好。预先恭贺王爷儿孙绕膝,榆林王府开枝散叶。”

言安甲笑得合不拢嘴,看着自己的外甥孙子,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制作精美的金锁恭敬递上。

“上次去京都祝贺带的都是些和小月儿无关的东西,表舅公这次特地叫人打造了这枚长寿金锁,希望小月儿能健康成长。王,您不介意老臣以表舅公自居吧?”

桑者接过金锁为小月儿戴上,倾爵浅笑回应:“今日本就是表妹成婚之喜,孤只是以姐姐的身份到来,怎敢喧宾夺主呢。”

沈洛男静静的看着,一年多的时光没有夺走她的美好,倾爵容颜依旧,甚至生完孩子后体态更加丰腴。她似乎变得更冷,只有面对小月儿时才会露出自己的笑。

“小女成婚本是小事,王能亲自驾临是我榆林王府的荣幸。”

“表舅说笑了。”

眸不经意被尘埃污染,她只想出来走走,一年多的压抑让她几乎崩溃。

气氛一再冷场,叔炎干笑几声接过太监手中的圣旨,齐声清了清嗓子。众大臣正要作揖,叔炎急忙摆手让他们坐下。

“王有旨,榆林王言安甲千金言若熙本是孤的近亲表妹,乖巧贤淑温柔可人,是大家闺秀的表表者。今日大婚,孤特赐她云瑶郡主称号,可自由行走皇宫。她的夫婿赐予三品大臣称号,自由行走各州府。”

言安甲欣喜的接过圣旨,这时锣声响起,代表吉时已到,新郎和新娘即将入场。

沈洛男挽着言若熙的手缓缓走入,不喜不悲不紧不慢。宠儿坐在言安甲的身边,嘴唇轻轻努动。该来的总会来,看着他执她人之手,许她一世温柔。她却只能远远观望,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倾爵,总是若有似无,一直朦胧着一层雾霭。

鞭炮锣鼓声连绵不绝,漫天烟花绽放天际。倾爵温柔的安抚着受惊的小月儿,叔炎浅笑着,在沈洛男看来,这一切都太过于讽刺。

突然间小月儿打了个饱嗝,小手似乎指着前方。倾爵不解的抬头看去,一股莫名的悸动在心头荡漾开来,或是恐惧,或是欣喜,可在沈洛男看来只能是惊恐和害怕。

叔炎不解的顺势看去,看见沈洛男那张带着笑意的脸时猛然一怔。巨大的恐惧萦绕心头,手心不住的冒汗。

他们俩见鬼的神情正是沈洛男想看见的,只见他莞尔一笑,牵着言若熙的手已经来到他们跟前。

“你——你——”

巨大的恐惧摧毁了她的漫不经心,圆瞪着双眼诧异的嘴巴都合不上。倾爵指着沈洛男眉头深锁,怀中的小月儿似乎受到了感染,不禁嘤嘤哭了起来。

突然的变故让原本祥和热闹的气氛陷入了莫名中,言安甲和众人不解的看着倾爵的脸,似乎在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惊慌惊恐。叔炎不相信的眨着眼皮再次看向沈洛男,虽然两者有点相似,可细细观察会有差别。

“王,您怎么了——”

她看着他,好像看见过去那个叫做慕连斯的少年。他们曾经海誓山盟相约白头,却因世事捉弄,他已经长埋皇陵……

叔炎轻轻唤了她一声,倾爵回神勉强苦笑。这正是沈洛男想要的,看着他们如被踩到尾巴的脸,他的心就莫名的舒畅,这就是报仇的快感。

倾爵轻拂青丝,将哭闹不停的小月儿交到桑者手中。桑者仔细凝视了眼沈洛男,抱着小月儿到后堂休息了。她正睛凝视,发觉这个猫眼的少年和慕连斯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是油嘴滑舌玩世不恭的男人,一个是看上去谦谦有礼温润如玉的男子。

言安甲见倾爵和叔炎一同看着沈洛男,心想自己新招的这个女婿莫非惹什么事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言安甲作揖,试探的问:“王,炎帝,不知你们——”

倾爵款款笑着,很快将错愕和惊慌收起来。

“孤到现在还不知他的姓名呢?”

沈洛男谦和有礼的上前作揖,嘴角永远是淡如水的笑。

“草民沈洛男,拜见女王陛下和炎帝。”

“沈洛男?”

叔炎的眸中不经意掠过一丝异色,对身后的亲兵闰甲悄悄交代了几句,对方偷偷溜出了人群。

交谈后发觉他和慕连斯判若两人,细节动作都南辕北辙。

沈洛男却内心不屑,一年多来他苦心磨灭过去的一切,等的就是这一刻。

“你家住何方,家中又有何人?”

言安甲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作揖代替沈洛男回答:“洛男的父母早亡,跟着尧圣神医在深山中修行,在这一带颇负盛名。”

“那他的左眸——”

“洛男出生就是如此,不过无碍他的视觉。”

倾爵松了口气,见气氛冷场,急忙摆手让婚礼继续。

言若熙莫名等待了那么久,不禁偷偷撩开红盖头偷看。被言安甲一瞪后,调皮的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叔炎擦着鬓角上的细汗,开玩笑的说着:“看来云瑶郡主都等不及了,觅得如此如意郎君,榆林王好福气呀。”

言安甲只顾笑着,总觉得当中有点怪异。

沈洛男有礼的作揖,牵着言若熙的手做亲密幸福状。

最后倾爵清了清嗓子,对着满堂众人说道:“婚礼继续。”

鞭炮锣鼓依旧,众人的祝福声中,沈洛男和言若熙完成了隆重的婚礼。撒花,祝贺,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沈洛男很好用笑伪装了自己,麻痹的心却在宠儿的哀伤中不能喘息。

倾爵怔怔的看着他,等他们转身走出正堂的时候,口中轻念着慕连斯的名字。

也许,一年多来她从不曾忘怀……

宴席散后,言安甲又以家宴的方式邀请倾爵和叔炎相聚。黄莺儿和李玫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倾爵,宠儿身在宴席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大家笑她也笑,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进食,感觉喉咙口干燥,整个胃在躁动。

倾爵有意无意的说到关于沈洛男的话题,言安甲能敷衍就敷衍,应答不过就干笑掠过。黄莺儿和李玫借机巴结,拿出收藏的稀世珍宝献给倾爵。

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怎么会在意这些,她倒是觉得宠儿独特的很,得知她是言安甲的四夫人后,不禁叹息她的命运多舛。

闰甲归来,站在门外悄悄的对叔炎做了个手势。叔炎找了个借口离开,主仆二人到无人的后院详谈。

陪着众人酣畅,叔炎已有点醉意。月光下眸愈加阴冷,看得人胆寒。

闰甲将今天搜集而来的资料交给叔炎,他淡淡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转身看着他。

“都调查清楚了?”

“主子,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沈洛男就是沈洛男,慕连斯不可能从皇陵中爬出来的——”

时隔一年多再听见慕连斯这个名字,叔炎的身子不由打了个寒噤。

一年多来他会做恶梦,慕连斯全身鲜血出现在自己身边,阴森森的问他:“你确定他们是两个人?”

闰甲信誓旦旦的作揖点头,说起了自己一天来的经历。

“闰甲先是到榆林城的百姓那里调查,关于神医尧圣他们都知道,说是居住在空圣上的野外高人,有时候会下山救济世人。关于沈洛男,他们说是尧圣的徒弟,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们居住在空圣山。至于多久百姓也记得不清了,大概是说五六年前。您想慕连斯才入殓一年多,而且是狱卒亲自看他服下毒药,仵作确定他死亡之后才装棺的。沈洛男不可能会是慕连斯,再者说他们除了神似外并无异样是相同的。”

叔炎静静的听着,毒药是他交给狱卒的,狱卒亲自看见他服下,连仵作都是他的人。慕连斯从死到入葬都在他的掌控中,不可能死而复生出现在榆林王府中,还成了榆林王言安甲的乘龙快婿。

见到自己的主子还在不安,闰甲前进一步,作揖说道:“主子,您和王朝夕相处一年有余,您才是真正的主人,后宫的主人和天下的主人。这时候您不该想这些,您……”

‘啪!’闰甲捂着被打的脸措手不及,急忙跪倒在地上讨饶。

叔炎幽幽看着他冷哼一声:“奴才就做好奴才的本份,不要多做唇舌议论国事。这次我可饶恕你,下次定斩不赦”

“谢主子开恩,闰甲知错了……”

抬头看着躲在乌云后的残月,许久后浅浅一笑:“我和王会在榆林王府停留几日,你回京监视仓林——”

闰甲领命正要离去,叔炎又叫住了他:“特别留意瑾休,他越是神秘对事情漠不关心,他的危险性就越大!”

“遵命,主子。”

闰甲瞬间消失在夜色中,叔炎双手扶着栏杆,淡淡的看着残月。

即便你是慕连斯的鬼魂也好,我也定叫你魂飞魄散……

新婚燕尔,言若熙早早的睡去,可想而知一场婚礼的劳累。

沈洛男换好衣裳走出房间闲逛,在现代他可以用手机电脑解闷,大不了和狐朋狗友压马路。他从没想过会如此无聊,自己竟然还适应了。每天脑海里乱糟糟的,似乎眨眼间已是天黑。

此时榆林王府中宾客已散,家丁和婢女打扫着狼藉。与白天的欢声笑语谈笑风生不同,夜晚的榆林王府幽暗死寂,连打扫的家丁和婢女都是带着面具的可怕。

沈洛男无心散步,迎面而来的人纷纷作揖鞠躬,他只能颔首浅笑。

不知不觉走到宠儿的厢房门口,微弱的烛光中她瘦弱的身影依旧。一天之间,他们的身份起了巨大的变化,只怕以后见面更加困难。

愣愣的盯着看了一会儿,小翠从厢房内走出,一脸难色外加碎碎念。沈洛男清了清嗓子迎上,小翠急忙作揖,甜甜的喊了声姑爷。

沈洛男指着厢房,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四夫人的病情好些了吗?”

小翠哀叹一声,皱眉看着厢房无端心烦。

“四夫人执意不肯看大夫,说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拖到现在也没起色。有时候看她愁眉不展难受不堪的样子,小翠也为四夫人揪心呀。”

沈洛男讷讷的哦了一声,忽然抬眸看着小翠:“老爷就没过问吗?”

小翠看着他的脸,莫名哧哧的笑,沈洛男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下意识抚摸了一下。

“姑爷的脸上没什么,只是小翠觉得奇怪,姑爷为什么还叫老爷老爷,姑爷应该改口叫岳丈大人。”

该死的变化,我都忘记自己是榆林王的女婿了。

干笑几声撩着额前的青丝,小翠羞涩的笑了几声,缓缓说着:“老爷近日来忙着小姐和姑爷的婚事,只是命令我们照顾好四夫人。四夫人是老爷的心头肉,不过他从来不勉强四夫人做什么。加上现在王和炎帝在府中,估计老爷要陪着他们,到时候四夫人的病情又要拖了——”

沈洛男犹疑了一下,一副关爱长辈的慈孝模样。

“小翠照顾好四夫人就可,等老——岳丈大人忙活过了吧。”

小翠乖巧的点头,急匆匆退下了。

院中,沈洛男出神的看着厢房,宠儿的身影倒映在窗户上,看那姿势似乎是捂着胸口在干呕。他的心头更加不祥,瑶沉时间浮上脑海。他不能忘记瑶沉的死,是自己亲自杀死了她和自己的孩子……

言安甲和宠儿根本没行房,估计言安甲也丧失了这个功能。宠儿定是怀孕了,若日后肚子打起来,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这一刻,他踌躇不安,多么想冲进房间把她带走。

突然沈洛男打定主意,倾爵和叔炎这几日会居住在榆林王府,他大可以杀死他们,然后带着宠儿远走高飞。但榆林王府定然会遭诛灭,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

正当他困苦思索的时候,婴孩的哭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不远处的院落中,桑者带着侍婢在亭子中停歇。哭声来自她怀里的小月儿,那个惹人喜爱享受无上尊荣的小公主……

小月儿趴在桑者怀中凌烈的哭闹着,挂满泪痕的小脸让人看了心疼。沈洛男却有点糟心,她的哭声让他心神不宁,体内两股真气莫名冲撞,他闷声咳嗽着,扶着大树静心喘息。

那头哭闹声不断,桑者焦头烂额的抱着小月儿哼唱着儿歌,身边的侍婢束手无策,各种招式想吸引走小月儿的注意力,可都无济于事。

“桑总管,小公主哭成这样,要不要去禀报王?”

桑者沉重的摇头,换了个姿势抱着小月儿。

“王喝醉了,炎帝扶着她回房休息了。”

“小公主是不是饿了?不然不会哭闹成这样的。”

桑者想了想觉得在理,让侍婢去准备小月儿的食物。

调整了一会儿后,沈洛男深呼吸了几口气。此时小月儿已经停止了哭闹,像个遗落人间的天使,安静的趴在桑者的怀里吐着舌头。

她是倾爵和叔炎生的孽种,看得出来倾爵很疼爱她。一丝诡异的笑掠过沈洛男的嘴角,完美的报复不是杀戮,而是让对方痛苦的活下去。

“小菊,我先离开一下,你抱着小公主待一会儿。”

把小月儿把身边的侍婢手中放好,急匆匆的冲茅房走了过去。

沈洛男不由浅笑,上帝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桑者暂时离开,侍婢甲去厨房没回来。目前只剩下一个柔弱的侍婢,抱着小月儿在原地焦急等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亭子后面,呆头呆脑的侍婢没察觉到,倒是小月儿盯着他愣了一下,突然吐着舌头咧嘴大笑。

心在厦那间被触动了一下,小月儿的笑容带着感染力,清澈的眼神让人怦然心动。沈洛男愣住了,一股暖流淌过心头,渐渐的忘记所有的仇恨,沉醉在小月儿的笑脸中。

“小公主真乖,来,笑笑。”

小家伙还真的咧大嘴角大笑,俏皮乖巧的模样让沈洛男心头莫名一喜,竟然放大嘴角的弧度,跟着小月儿的笑浅浅一笑。

突然他好想抱一下她,感觉会很温暖。

“怎么还不回来?”

小菊嘀咕了一句,心神不宁的哄着小月儿。

沈洛男四下环顾一圈,夜色中寂静的异常,风中只能听见草木万物私语的声音。

小月儿一直好奇的打量着他,晶莹的哈喇子挂满下巴,肥嘟嘟的小手往嘴巴里塞。

沈洛男情不自禁的做了个鬼脸,小月儿笑得更欢快,引起了小菊的注意。

“小公主你在看什么?”

当小菊转头查看的时候,沈洛男一指点中她的穴道,一座雕塑就此形成。

小月儿竟然哇哇大笑了出来,挥舞着小手一直咯咯笑着。

沈洛男犹豫了一下,小心的把她抱在怀里。小月儿出奇的安静,愣愣的看了他几秒后,突然挥舞着小手在他脸上乱摸。

“小家伙还真有点意思。”

温柔的抱着她原地晃悠,小月儿高兴的蹦跶着,毫不吝啬的把哈喇子都抹他脸上了。

沈洛男没有生气,反而充满慈爱的看着她,心情大好的用鼻子噌她的粉嫩的脸。

这时有脚步声传来,小月儿啊咦了一下,好奇的看着。

恋恋不舍的亲吻了下小月儿的脸颊,小心的把她放回小菊的怀里。一指解开小菊的穴道,冲着咯咯大笑的小月儿做了个鬼脸,几个瞬移消失在夜色中……

彻夜无梦,恰似一场好梦……

醒来时已是太阳晒屁股,守在门口的婢女笑着说,言若熙他们陪着倾爵和叔炎外出游玩了。沈洛男不在意的笑着,穿衣服时发现左手腕上的纹身向着皮肤四周渲染开来,由青木色渐渐变成猩红……

脑海中跳出第一个念头,魄在搞鬼!

因为倾爵的銮驾在此,榆林王府守卫更加森严,府中也加强了巡逻卫队。沈洛男是在家丁和婢女一口一个姑爷中走过来的,饥肠辘辘的他决定去厨房找点吃的。

厨子见到他亲自到来,都吓了一大跳,瑟瑟作揖之后为他准备了食物。

沈洛男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了变化,不止是榆林王的乘龙快婿,也是王钦赐的三品大臣。跨凤乘龙身价百倍,他反而有点不适应众人的目光和态度,拿着几个糕点匆匆往外走。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小月儿被留在了府中。原因和他一样,睡懒觉被落下了。

王府东侧的草地上,婢女在地上铺上柔软的毛毯,小菊和一干侍女站在一边,小月儿笑嘻嘻的躺在毛毯上,双手抓着双脚玩得不亦乐乎。

沈洛男站在旁边的回廊上,静静的看着,不知不觉就入迷了。假设他和倾爵没有情变,他们的孩子也应该这么大了。事实却是,倾爵根本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肚脐贴说明了一切……

小孩的脸就是五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秒还抓着小脚玩得愉快,后一秒张着嘴巴嚎啕大哭。小菊急忙把她搂在怀里安慰,这孩子还不消停了,闭着眼睛疯狂嚎着。其他侍婢一看也急了,若小月儿有个嗓子疼眼睛肿的,自己的下场岂是死那么简单。

“桑总管不在,不然她定能哄住小公主。”

小菊满脸焦虑的说着,心算着倾爵他们回来的时间。

这时刚好日当午,暖春的阳光来得温柔,却因小月儿的无端哭泣,众人的脸开始焦虑。

沈洛男快速把糕点往嘴巴里一塞,擦了擦手径直走去。侍女们警惕的挡在小月儿面前,觉得这个猫眼的男人带着危险的气息。

“我没有恶意。”

沈洛男耸着肩头,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小月儿抽泣的看着他,咬着手指头咯咯在笑。这一举动震惊了小菊和侍女们,心想这孩子怎么就笑了。

“你是谁?”

“大老远从京都过来这个婚礼,却不知道我是主角?”

众人恍然大悟,严防的侍婢们也松懈下来,恭敬的作揖后退回远处。

小月儿撒着脚丫子,似乎想下来。小菊犹豫了一下,小心的把小月儿放在毛毯上。她笨拙的翻个身,趴在地上咬着手指对着沈洛男笑。

沈洛男在毛毯旁蹲下,情不自禁的握住小月儿的小手。她咯吱咯吱笑着,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孩子的牙齿还没长齐,咬上去痒痒的,甚至有点舒服。

他笑容满面的看着,小菊她们窃窃私语,觉得他和小月儿格外有缘。

此时倾爵和叔炎刚刚归来,一路上谈笑风生,沉醉在名山大川中。当她看见沈洛男和小月儿玩耍的那一幕时,内心猛然一怔,双眼莫名的湿润了。

叔炎傻眼的看着,他们的笑是如此相似,刺痛他的神经……

月光下背影拉长,影子像从地狱中涌出的恶魔,狰狞的舞动着自己的利爪……

叔炎独自坐在房中饮酒,烛光微弱,月光细长,眼眸被黑暗所剥夺。

白天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来回播放,那个叫做沈洛男的男人,未免太过神秘。

拿出闰甲交给自己的书信,上面是关于尧圣和沈洛男的具体资料,却更像是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只是摘取了他们当中的事情。

原本想借榆林之行让倾爵散心,也许她见到言若熙的喜事后会动容,然后答应自己的请求。没想到当中杀出个沈洛男,一个和慕连斯有着异常相似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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