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不以为意,回身冲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官员随从们立即停住脚步,还往后和两边退了退。
赵含章挺惊讶的:“铭伯父,豫州坐监的人这么少啊?”
庾司马不管豫州事,汲渊兼任豫州司马,但他只停顿了一下便道:“有三百二十九人。”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一把抓过她手中的马鞭,又轻轻哼了一声,高抬着头颅道:“走吧,你不是要去看沟渠的情况吗?”
赵铭沉默,好久才道:“人心易变……”
傅庭涵:……造反的事就这样定下了?
“又不是让您现在抽我,必是我做了错事您才能打我呀,”赵含章道:“您要是为一己私利,或是为坏事打我,那我肯定是不认的。”
赵铭冷哼。
赵含章道:“您放心,当今天下,除非真的走到最高的位置,否则没有因一人便灭一族的道理。而我真的到了那个位置,我自信我能管好天下,不会让赵氏落入那等地步。”
赵铭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自信,我只怕你会带着赵氏跌入深渊。”
赵含章道:“把牢里坐监的人都拉出来干活吧,通渠道,修水利,这些都可以做嘛,总是坐在阴暗潮湿的牢里还容易生病。”
赵含章却听得很清楚,她听力好的秘密,跟她亲近的几个人都有所察觉。
一接触到赵铭的目光,他立即上前一步回道:“陈县现在坐监的人有十八个,临时拘押的有四十五个,整个郡坐监的人有五十二个,临时拘押的不知有多少。”
“不止是我,”赵含章纠正了他的话,道:“我知道,最主要是为了赵氏嘛,既然是为了赵氏,那您更得支持我了,只有我更近一步,赵氏才能更进一步。”
沉默的赵铭忍不住爆发,“谁跟你心有灵犀,我是忠臣!”
一行人跟着看了看,大致心中有数了,“此时正是春耕时候,过几天应该会下雨,要想疏通沟渠,得抓紧时间了。可家家户户都要春耕,从哪里抽调人手疏通?”
赵含章:“那整个豫州坐监的有多少个?”
赵含章道:“牢里坐监的人多吗?”
“还有临时拘押的,”赵含章道:“因为打架等暴力被拘押的,只要是证据确凿的,全都拉来一块儿通渠,为什么会打架?就是因为精力过剩,多劳作劳作就好了。”
赵含章高高兴兴地往前走。
赵铭一愣,脸色瞬间涨红,眼底闪着水光,“你,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那一定早早气死了。”
赵含章想了想后摇头,“军中的耕作任务也重,而精兵每日练兵,我不会让他们参与民事的。”
赵铭瞥了那些属官一眼,然后才道:“使君说笑了,豫州在您的治下安定祥和,这不是好事吗?”
“尤其是家暴,殴打邻里的,全都来通渠,打一次来劳作七天,多来几次就能养成心平气和的好脾气了。”
赵铭想了想,觉得她这个主意的确不错,于是点头。
庾司马:……
他顿了顿,还是提醒道:“郡守,牢里还有些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