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自认成王败寇,他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有什么好谈的,自古哪个帝王没向兄弟动刀的。”
“可你不是生在帝王家。”
“商场如战场,战场上还无父子呢!”
“我只听过兄弟齐心,齐力断金。”
“可有哪个兄弟跑到自家人地盘上抢食吃的。”
张建军越想心中越气。
“你的地盘?省城只有你哥一家公司去了?可是他主动惹事?”
张建军顿时哑口无言,作为母亲她是了解儿子的行事风格的。
他可不相信老大是主动惹事的人。
“他是没主动找事,可从小到大,他凭什么想怎样就怎样,他不去省城就不让我去,他说不打价格战就不打价格战,凭什么都得听他的。在你们眼中他就是对的,就是最好的。”
张建军激动的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压抑。
“混账话,没让你多读书心中有怨气,可你别忘了他为何放弃了大学,你是谁带出来的。”
谢芬说完提着拐杖指指谢青羽。
“你不是成天跟老大在一起吗,你也不劝?”
“他两兄弟一个是犟牛一个倔驴,谁劝得动,只好请您老出马喽!”
谢青羽两手一摊也很无奈。
“那你们一个个都瞒着,出了事才来。你讲讲他们是怎么同事?”
“我大哥的公司运营出点问题,股东都跳出来为难他,他就想着弄个好项目稳住股东,被二哥一通价格战搅黄了。大哥就对参与这件事的公司下手,根本就没为难二哥,他公司出问题是他自己心太大,和大哥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叫跟他没有关系,不是他破坏我的合作,我的房子早拿到预售证了。”
张建军不依不饶叫道,被母亲谢芬制止。
“人心不足蛇吞象,赶紧滚。”
老太太下了逐客令,言诺赶紧拉着张建军往外走。
“老大这边我来做工作,管好自己的男人。”
“谢谢妈!”
“这一个个的,做生意不就做生意嘛,真让人不省心。”
等张建军一家走后,谢芬些下来朝谢青羽扬扬手道。
“别杵在那里了,打电话叫老大过来。”
“好。”
二十分钟后,张剑锋急吼吼地来到家里,看见老妈拄着拐杖坐在那里叹气,谢青羽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妈,你怎么了?”
“老大啊,你和老二到底怎么了?”
他们事先约定的不能惊忧老人,怎么老妈就知道了张剑锋瞟了谢青羽一眼。
“不要看她,我问你呢?”
“妈,没什么大事。”
“老大啊,做兄弟一辈子也就一次,不管老二做了什么,他毕竟是你弟。”
张剑锋觉得自己做得够多,也够好的了。
“妈,我和他都好说,可他不该联合外人来整我啊!”
“他联合外人,你那公司就是你一个人的,恐怕别人瞪着眼随时准备吃你肉吧,枉你还多读了几年书。”
一语点醒梦中人,他当别人是自己人,可别人未必会真心待他,公司里真没有盼着他们兄弟争个你死我活,连他自己都不信。
“妈,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们年纪都大了,只想你们都好好的。”
“知道了娘,早些休息。”
张剑锋心烦意乱,独自一人开车行驶在冷清的大街上,像个孤魂野鬼随意游荡。不知不觉来到金鼎广场,他将车停在了广场之上,灯光之下的金鼎大厦气势恢宏,广场上大鼎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他还从未好好看过这个东西,便走过抚摸起来,一个粗旷的声音惊醒了他。
“嘿,那是谁啊?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
张剑锋回头一看,一个中年保安从后方走了过来,走近些后他急忙道歉。
“不好意思张总,灯光太暗不知道是你!”
“不要紧,你辛苦,大晚上的还值班。”
“年纪大了,觉就少了,去值班室坐吧。”
“就这里挺好。”
张剑锋递给他一支烟,两人便在金鼎边台阶坐下吸烟。
“你来这里上班几年了?”
“呵呵,金鼎开业就来了。”
“哟,那是元老了,当初金鼎大厦刚建时我整天泡在工地上,腊月二十几才回到家。老婆就抱怨我再不回来,儿子都不认识我了,她哪里知道金鼎跟我的孩子一样。”
张剑锋激情飞扬,说得自己心都湿了。
“在这里干得还好吧?”
“挺好的,公司待遇好。孩子还可以来这里上班。好多工友的孩子上大学还受公司资助,这里有我们这一代人的辉煌,有下一代的成长。”
老保安满脸写着自豪与眷恋,张剑锋拍拍他的肩膀起身,走了几步又转身道。
“老哥,如果有一天金鼎不再姓张,你还会在这里干吗?”
老保安微微一愣,他不明白好好的干嘛有这一说。
“那你还会管那些孩子吗?”
“与他们无关,他们生活依旧。”
“那我就干到它姓张为止。”
张剑锋抬起泪眼望着漆黑的夜空,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那我们一言为定。”
张剑锋回到车内拔出一个电话。
“让你的人去宏远地产看看。”
“这个公司不在计划内啊。”
“计划是人定的嘛!”
“我知道了!”
黑夜中,一个计划在张剑锋心中生成。
省城金鼎地产分部,郑工等人正在收拾东西,张超然闯进她的办公室。
“郑姐,我们一直努力坚持,我想不明白。”
其实她刚接到张剑锋撤退命令时也很诧异,金鼎在省城此一役虽发展艰难,可也还是闯下一些名声,此时退出意味着前功尽弃。她是金鼎的元老,对宏远与金鼎的关系知根知底,人家一家人的事,她一个下属有什么好指责的。
“这是高层的决策,你服从便是了。”
张超然一根筋上来,咆哮起来。
“我们没日没夜的拼命,上面说撤就撤。”
郑工抬眼看看这个让人心喜的下属,耐心道。
“对公司忠诚是做员工的本份,有时间在这里发牢骚不如去收拾东西。”
“我不怕付出自己的忠诚,就怕付出不值当。我想换个环境,咱们就此别过吧。”
“等你想清楚了可以再来。”
“师父保重!”
树倒猢狲散,郑工没有什么好感叹的,只是若笑他“还是太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