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堂上的群臣们，脸上也都露出了异样的神色。

楚旸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为了辅国大将军。”

楚旸懒懒道：“这种废话就不用再说了，几句话说清楚你为何要回来送死，然后，就上路吧。”

只见他恭敬的说道：“陛下，盛国公擅离职守，罪犯欺君，当死无疑。既然左右都是要死，不如听听他临死前要说什么，也算是死个明白。”

一听这话，朝堂上的气氛突然一边。

这样一来，即便承认了宇文晔出征兴洛仓立下大功，也保住了他辅国大将军的位置，更让他赢得了民间的称颂，可宇文家的削弱，却是既定事实，不论如何都改变不了。

皇帝在半个月前将亲封的监军寇匀良的尸首挫骨扬灰，这虽然不算是明正典刑，但所有人都知晓了这件事，也就不是秘密，这也让辅国大将军斩杀监军一案的真相显得越发扑朔迷离；如今，盛国公又因为自己的儿子私自回朝，让这件案子更复杂了几分。

两个侍女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宇文渊仍旧平静的说道：“老臣此番回朝，是为了犬子。”

楚旸微微眯起凤眼，再看向那已经被两个佽飞卫制住双臂，却仍旧昂首挺胸，并无半点惧色的宇文渊，沉默半晌，道：“好。就听听你要说什么。”

他的聪明，原本已经无数次的震惊过她，却在这个时候，又一次让她感到，他的聪明，是远超她所能想象的。

但这，才是皇帝的最终目的！

|

而在另一边的大理寺门外，商如意领着图舍儿和长菀立在风雪当中，虽然寒风刺骨，可身上穿着厚厚裘衣的她却并不感到十分寒冷，相反，有一种热烈的情绪在胸口激荡着，令她全然不怕眼前的风雪交加，只殷切的盯着大理寺的大门。

宇文渊却是很快说道：“若老臣侥幸不死，但罪已经犯下，愿自降三级，仍留守太原，为朝廷抵御突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想到这里，商如意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从心里升起。

商如意摇摇头：“我没事。”

商如意道：“应该，可以的。”

半晌，他微眯着双眼看着宇文渊，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要以死换他的生。”

“你的确糊涂！”

而坐在龙椅上的楚旸先是坐直了身子，但想了想，又立刻靠了回去，一只手放在桌案上，指尖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似是在衡量着什么。

“……”

正是神武郡公董必正。

那些大臣们还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他道：“老臣想以死，证犬子之清白。”

但，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听到“辅国大将军”这五个字，那些神情异样的脸上更添了几分震惊。

可谓一石二鸟。

“是啊皇上，盛国公抵御突厥，平叛龙门，功劳卓著，不能就这样杀了他。”

另一边的长菀则是忧心忡忡的说道：“少夫人，你确定今天二公子能出来吗？”

图舍儿实在心疼，手中虽然撑着伞，还是挡不出风雪乱作，她生怕刚刚才重伤痊愈的商如意又被冷出什么毛病，轻声道：“小姐，我们还是找个能避风雪的地方吧，你这样，奴婢怕你着凉啊。”

这样一来，不放宇文晔，都不行了。

文武群臣们的脸上也都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再看向楚旸的时候，不少人的眼中都透出了恍然大悟的光。

却没想到，宇文渊一开口，就把最重的惩罚压到了自己的头上。

还不出来吗？

这个时候，应该有个结果才是。

这话一出，有人已经发出了低声惊叹。

这个人，被上天厚爱太过。

太过了……

就在她心中感慨的同时，大理寺的大门突然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嘶鸣，然后，门被打开了。

商如意急忙抬起头来。

这时，头顶的阴云仿佛被驱散，一道阳光照射下来，正正照在那从门内走出来的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上，他虽然脸色苍白，有些憔悴，可挺拔矫健，如玉树临风，朝着她走来的时候，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慢慢透出了欢喜的，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