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袁飞修炼了整晚,也不觉得困倦。至寅时时分,忽听屋外一声断喝:“何方神圣,敢来窥伺?”袁飞急忙奔出屋外,只见半空中一白一黄两道光芒直往关外远去,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袁飞知道是高境界的异士所为,也不敢去探个究竟。
卯时,关外突然战鼓隆隆,呼喊声震天,袁飞取了弓箭,急忙忙登上城头来看。
守城卫兵识得袁飞,也不阻拦。此时城墙上早来了数十人,袁涛、雷吒与青云峰等人都在。袁涛在城头正中站立,数十手持了长枪的神兵营军士侍立身后。城头两侧,两丈宽的城道上布满了守城的士兵,弓驽兵皆张弓搭箭,步兵左手持了盾,右手握刀,严阵以待。
袁飞心道先摸清战况,再做打算,于是悄悄地拣了个人少处驻足观看。
但见城外百余丈外旌旗招展,遮蔽天日。每面战旗上均绣了一只硕大的白色狼头,两颗白森森的狼牙闪耀夺目,直慑人心魄。约有三四万犬戎士兵身着了布甲,手持了木盾、长矛,列开阵势,端的是声势浩大。步兵两侧更有约万余乘骑兵,身穿胡服,手持了弓箭、长刀,一时间战马嘶鸣,尘土飞扬。在敌阵中央处一字排开了十面车轮般的大鼓,数名肌肉横生,面貌狰狞的大汉正奋力地击鼓,咚咚声十里外可闻。
袁飞哪曾见过如此浩大的阵仗,只觉敌阵中一阵阵浓浓杀意的袭来,不由心头一颤,手心竟然微微出汗。再看身边众人,袁涛手拄着斩将刀,威风凛凛,浑然不觉,果然是一派久经沙场之态。雷吒站立在袁涛身旁面无表情,一双雷电异眼转来转去,隐隐射出刺目光芒。
忽听一阵说话声传来,却是青云峰在雷吒身后不远处正对手下弟子们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众弟子微微点头颌首。不多时,便见一众弟子呼啦啦散开于城墙两侧,每两人相隔了两丈有余。
袁飞正自纳闷,突觉身后异香扑鼻,回头看时,却是青环儿悄悄来到了身侧。
青环儿就了袁飞的手一握,低声笑道:“袁飞哥哥,莫非是怕了吗?”
袁飞腰板一挺,道:“你一个小姑娘都不怕,我又何怕之有?”
“那你为何脸色发白,手心出汗?”青环儿看着袁飞嗤嗤笑道。
袁飞极不自然,尴尬一笑,道:“你不知,这是天气炎热的原因。”
青环儿闻言放脱了袁飞的手,低了头笑得头上小辫乱颤。
正此时,犬戎军中一骑飞驰而出。马上一人豹头环眼,身穿闪亮银甲,手持了一杆银色的长矛,到了阵前正中央驻立。这人忽然将长矛一举,惊天的战鼓声立时戛然而止。身后的犬戎士兵却同举长矛,齐声大喝。这一声是四万余人发出,异口同声,声震九霄。袁飞登时一惊,强自镇定,青环儿停了笑声,也愣在当场。
随着犬戎大军一声呼喝,“呜呜”的号角声响起,阵中央的犬戎士兵向两边退却,闪出了一条两丈宽的通路。接着两杆大旗呼啦啦扯出,左面旗上绣了一只巨大的白色狼头,竟占半面旗子之多,这一只狼头与其它旗上的狼头形貌无异,但一双狼目竟为碧绿色,右边旗上却无狼头,单绘了一个“冰”字。
不多时,十余骑排众而出。
众人簇拥中是一骑赤红马,马上端坐的一位将军紫红脸膛,身穿红色盔甲,身躯高大威猛,直如一尊血色金刚一般。袁飞自修成“太上幻魔功”第一层以来,耳聪目明,眼光已高出普通人一等。见这位将军奇异,袁飞好奇心起,当即运使了太上幻魔功定睛再看,竟然看到不一样的景象,只见这位将军周身散发出尺余长赤红光芒,不仅如此,其头顶处尚隐隐有一物,竟不可直视。
袁飞限于境界,倒还罢了,旁边雷吒却大吃一惊。
雷吒已得丹成境界,眼光自是不同,且兼有雷电双目,擅破一切幻相。此时敌营中这位将军,在雷吒眼中竟化作了一团赤光。这一团赤光约有丈余,赤光的顶端处凝聚成了水桶精细的一股,直刺云霄。赤光中卧有一怪兽,似豹似狮,一双碧绿的眼睛正藐视着众人。雷吒识得此兽,乃是一只“碧眼狻猊”。
龙生九子,此兽得排第五,更生就了一双碧眼,尤为兽中异种。
忽听犬戎士兵又是一声呼喝,雷吒看得真切,战阵中立时生出了万道丝丝缕缕的红光,齐齐汇集在这一团赤光中,这一团赤光由是更加强盛。
雷吒知道,这一团赤光是一团煞气所生。煞气为俗界杀伐之气所聚,这人统兵数万,杀人如麻,所凝结的一道煞气自然非同小可,必是枭雄之辈。仅凭这一股冲天煞气护体与碧眼狻猊本相,即便是自己想到擒他,也须费一番周折。
莫非俗界主杀伐之人都是这样吗?雷吒转头展了雷电双目看袁涛,见袁涛周身上下布满了尺许长青光,竟也是煞气护体。
雷吒不由纳罕,片刻后恍然大悟:“二者虽都是杀伐之辈,敌阵中这一人应该是煞气外放,而袁涛所生的煞气却被一股正直之气包裹,内敛其中而已。”
正沉思间,却听袁涛道:“看来这一阵犬戎军是势在必得,下了大本钱,居然由左贤王冰鉴作了先锋。”袁涛虽未谋面,但多年来与犬戎军交锋,敌营中重要人物的相貌早早被神风营探了个一清二楚。这个左贤王冰鉴是犬戎国大王树敦的义弟,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雷吒笑道:“本钱还不止这些,左贤王身后的人才真正的有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