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代表着绝对真实的，由无数个位面、无数个纪元交织而成的庞大信息洪流，在秦风那片早已被鸿蒙母气改造得仿似混沌宇宙的识海中，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阅读”着。

他看到了。

原来，他秦风，他所谓的父母，兄长，所有的一切恩怨情仇，都只是这场实验中，因为一个名为“门”的外来程序入侵，而诞生的，一连串小小的，无足轻重的“乱码”。

而他体内那道鸿蒙母气，才是真正的，不属于这个实验场的，最底层的，最原始的……“外来病毒”！

是它，选择了秦长生。

是它，导致了秦家的异变。

是它，让秦风这个本该和秦天一样的“乱码”，进化成了连“盖亚”的初始设定都无法理解的，全新的，拥有最高权限的“超级病毒”！

原来，他不是棋子。

他也从未成为过执棋者。

他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入侵了这片服务器的“病毒”，在与系统自带的“杀毒软件”，进行着一场又一场，在他看来是生死搏杀，在“盖亚”看来，却只是枯燥的数据攻防。

“感觉如何？”

“观察者”那充满了玩味的声音，从那枚“真实之棱”中缓缓传出。

“当你发现，你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执念，甚至你所有的荣耀，都只是毫无意义的数据时，是不是感觉，很……空虚？”

秦风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混沌之瞳里，没有空虚，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半分波澜。

他只是平静地，吐出了两个字。

“不够。”

“嗯？”观察者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名为“意外”的情绪。

“这些‘真实’，还不够。”

秦风的视线，仿佛穿透了这片虚无的空间，穿透了那枚“真实之棱”，直接锁定在了某个更加遥远，更加高等的维度。

“我要看到，‘盖亚’的‘真实’。”

“我还要看到，你，‘观察者’的‘真实’。”

“甚至，是创造出你们的那个，更高维度文明的，‘真实’！”

这番话，让那枚“真实之棱”，陷入了长达数秒的，绝对的死寂！

片刻之后，观察者那充满了玩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那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连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

“哈哈哈！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你这个小小的‘病毒’，竟然妄图反过来‘解析’服务器的管理员？”

“你知道吗？在你之前的无数个纪元里，那些苏醒的‘变量’，在得知‘真实’后，要么崩溃，要么绝望，你是第一个，想要……掀翻整个棋盘的！”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就在此时！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这片虚无空间的寂静！

是秦风那部黑色的加密手机。

他接通了电话。

“主上！”青鸾那充满了惶恐与不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世界，彻底乱了！”

“虽然您抹杀了那些怪物，但市中心那片区域的凭空消失，已经被全球数百颗卫星同时捕捉到！各国高层已经彻底陷入了恐慌！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有一尊真正的‘神’，降临了！”

“现在，全世界都在等待着您的下一个‘神谕’！主上，我们该怎么做？！”

秦风静静地听着。

他看了一眼那枚依旧在缓缓旋转的“真实之棱”。

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那个“清道夫”在消失之前，已经将他的数据上传。

下一次的“杀毒程序”，随时都可能降临！

他必须在那之前，将这颗星球，这片属于他的“实验场”，彻底地，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稳定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