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波罗海世界的另一角，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霍盛公司顶楼的一个小型演播厅里，江雪的手机连带着她的挎包被扔在黑暗的角落，散发着莹莹亮光。

男人穿着一件唐装，胸前盘纽式的扣子解开几颗，袖口微微挽起，靠在一把皮质的沙发椅上，双手耷拉在沙发两边的扶手上，浓密的眉毛向着太阳穴延伸过去，原本梳着大背头的油头似乎也随着休闲的氛围失去了原本的造型，松松垮垮在头顶：

“江雪，你来公司这些日子，我没有为难过你吧？为公司做这么一件小事都不愿意吗？”

江雪站在霍生复的面前，身后不远处站着四五个彪形大汉，想走也走不了，只能被硬生生地堵在原地。在黑暗没人看见的地方，江雪悄悄攥紧了手心，指甲微微嵌进掌中。

【芝芝以前也来过这里吗？】

她的脑海中一半是恐惧，一半是怅然，循着余芝芝的足迹她站到了这个特殊的演播厅里，江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这是在侮辱我。”

听她这么说，霍生复饶有兴致地向椅背靠了过去，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似笑非笑的脸，只见他慢悠悠地将手臂环抱在胸前，看起来与紧张僵硬的江雪截然不同，只有轻松的惬意。

“我可不认同你这么说。在我眼里，你表演什么或者你在哪里表演，都不能改变的现实就是，它们是艺术。因为你就是天生的艺术家，为艺术献身怎么会是侮辱呢？我觉得很高尚啊。还是说，你自己觉得下贱？”

下贱这两个字很是刺耳，江雪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困难。

霍生复靠在椅背上，虽笑着，氛围里却全是阴森森的不寒而栗。

江雪知道自己今晚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开，如今自己已经在霍盛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剩下不多的勇气驱使着她开口问道：

“芝芝也曾经来过这里吗？您知道的，我们是朋友。”

霍生复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朝着不远处的助理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菲欧娜便立即拎着手提包凑近，从包中掏出了两个录像带一样的东西：

“说来也巧了。余芝芝在我这里呢，有两份录像带，跳的舞呢，内容都差不多，只不过拍摄的地点不同。一份，是在舞蹈教室里你们考核时录下的，一份，是在这里录下的。我可以把其中一个给你，你能拿到哪一个，就看你的诚意了。”一边说，霍生复一边起身抄起两个录像盘走到江雪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如果你实在没有诚意，我也可以曝光其中一个。”

江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曝光？！曝光意味着什么？今晚晁亮就会给芝芝恢复生命重量的属性，她的死亡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无人问津，她的粉丝会蜂拥而起，即使是路人也会为她在网络上驻足！

如果是这种情况下，曝光是绝对不可以的！

“您曝光录像带，是要拉着全公司陪葬？”

霍生复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她是自己想这么做的。人都死了，她是如何自己主动要求表演的还不是我说了算。而且你说对了，还会对公司产生不好的影响，我还要向她起诉，要她赔偿，怎么，你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