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一辆装甲车,眼底亮了亮:“对了,矩丫头的心思是真细!我飞鸽传书说之前的装甲车在巢湖泥路容易卡壳,她连夜让太原府的工匠改了设计 —— 把木轮全换成包铁的,还在车厢下加了三层减震皮簧,昨天过宿州的烂泥地时,三十辆车里只坏了两辆,比之前强太多了!”
李星群走到一辆装甲车旁,伸手敲了敲厚实的铁壳,传来 “咚咚” 的闷响,再看向不远处的二十门红衣大炮,炮口比营里原有的粗了一圈,炮架上还多了刻度盘。他转头看向俞飞鸿:“姐姐,这红衣大炮是改良过的?”
“可不是!” 俞飞鸿拉着他走到一门大炮前,手指划过炮身的纹路,“太原府的工匠把炮管加长了半尺,还换了新的炮药配方,射程比之前多了五百米!之前南疆战船总在咱们老炮的射程外抛箭,现在这二十门炮架在东码头的高台上,能直接打到湖中心,保管他们躲都躲不及!”
李星群蹲下身,看着炮架上的刻度盘,眉头却没完全舒展:“射程够了,可战船移动快,一旦他们察觉不对掉头就跑,咱们还是拦不住。而且黎武的攻城梯和冲车眼看就要造好,光靠大炮挡不住水陆两路夹击。”
“大人放心,咱们还有杀手锏!” 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助提着袍角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个浸了油的麻布团,“方才我去查了军需,俞大匠不仅带了装甲车和大炮,还运来了足足五十桶汽油 —— 这东西燃点低,能浮在水上,要是绑在火箭上用大炮射向湖面,再引战船往东南的芦苇荡去,火借风势,保管一艘都跑不了!”
俞飞鸿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汽油桶我特意让工匠做了密封的木壳,就算掉在水里也不会漏,正好能绑在火箭上!”
李星群站起身,望向巢湖东南方向 —— 那里的芦苇荡足有十里宽,此刻风正往南岸吹,要是真能把战船引过去,火一烧起来,南疆人连逃生的地方都没有。他攥紧拳头:“就这么办!俞姐姐,你让人把二十门红衣大炮分五组架在东码头的高台上,三十辆装甲车调到陆路防御工事,每辆车上配两名火枪手;李助,你安排弓箭手准备浸油火箭,再让斥候盯着南疆战船的动向,一旦他们出现,立刻报信!”
“得令!” 两人齐声应下,转身去安排人手。周围的士兵围了过来,断了胳膊的小兵张二柱摸着装甲车的铁壳,声音发颤:“这铁家伙真能挡箭?俺之前被南疆人的箭射穿了胳膊,要是早有这东西,俺们也不会死那么多兄弟!”
俞飞鸿拍了拍他的肩:“不仅能挡箭,还能撞开他们的冲车!等会儿让你坐上去试试,保准让你觉得之前的苦没白受!”
士兵们顿时欢呼起来,之前因战损带来的沉闷一扫而空。李星群看着忙碌的人群,又望向太原方向 —— 他知道,俞飞鸿这七天的昼夜兼程,不仅带来了三十辆装甲车和二十门大炮,更带来了守住巢湖的底气。南疆人的战船再快,也快不过红衣大炮的射程;攻城器具再凶,也顶不住装甲车的铁壳。
天还没亮透,巢湖湖面就飘着一层薄雾,十几艘南疆战船像蛰伏的巨兽,顺着晨流缓缓往启军的东码头靠近。船舷两侧的弓箭手已搭好箭,牛角弓在雾里泛着冷光 —— 过去几日,他们早已摸清启军老炮的射程,笃定这次依旧能在安全距离外抛箭,再全身而退。
可就在战船行至离码头三里的位置时,突然听见岸上传来 “轰 ——” 的巨响!二十门红衣大炮同时开火,黝黑的炮弹带着尖啸划破晨雾,瞬间砸进南疆战船的队列里。最前面的一艘战船被两发炮弹击中,船舷炸出两个大洞,湖水 “哗哗” 往里灌,船上的南疆士兵惊呼着往船尾退,原本整齐的船队顿时乱了阵脚。
“退!快退!” 船头的南疆头领嘶吼着,指挥士兵调转船头。他们以为启军只是换了新炮,却没料到这是陷阱 —— 刚退出去半里地,就见湖面突然泛起一层油光,雾风吹过,还带着淡淡的汽油味。
“不好!是油!” 有士兵刚喊出声,就见岸上火把如雨般落下,沾了油的湖面瞬间燃起大火!火浪顺着风势往战船扑去,短短片刻,整个湖面就成了一片火海,浓烟滚滚,把晨雾都染成了黑色。南疆战船的帆布、船板都是易燃的木料,一沾火苗就 “噼啪” 作响,士兵们有的往湖里跳,有的在船上乱撞,惨叫声、呼救声混着火焰的爆裂声,在湖面上传得很远。
“开水门!快艇出击!” 城头的李星群见状,高声下令。东码头的水门缓缓打开,十艘快艇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 每艘快艇上都载着五名敢死队队员,他们都是李星群前一日招募的水乡子弟,擅长水性,战前许诺只要破敌,每人都能得太原户口和五亩良田,此刻个个眼里燃着劲,手里握着钩爪和短火枪。
“钩住那艘船!” 一艘快艇的队长张老三喊着,甩出钩爪牢牢抓住一艘受损的南疆战船。队员们踩着船帮跳上去,短火枪 “砰砰” 射倒反抗的士兵,有南疆人想往湖里跳,刚探出头就被敢死队的鱼叉叉中。另一艘快艇则绕到战船侧面,队员们点燃炸药包扔向船底,“轰隆” 一声,船底被炸穿,湖水汹涌而入,战船渐渐倾斜。
俞飞鸿在岸上调校大炮,见有战船想往芦苇荡逃,立刻下令:“左移两度!瞄准船尾!” 两门大炮再次开火,炮弹精准击中战船的舵盘,那艘战船顿时失去控制,顺着火浪往岸边飘来,最终在码头不远处搁浅,船上的士兵见无路可逃,纷纷扔下武器投降。
李助站在水门旁,手里拿着花名册,一边清点战果一边大喊:“击沉两艘!重创五艘!还有三艘被围住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艘快艇押着一艘完好的南疆战船靠岸,敢死队员押着十几个俘虏走下来,为首的队员抹了把脸上的烟灰,咧嘴笑道:“监军!这船完好无损,连箭都没断几根,正好给咱们当战利品!”
湖面上的大火烧到午时才渐渐熄灭,水面漂浮着烧焦的船板和尸体,被俘的南疆士兵蹲在岸边,个个面如土色。李星群走下码头,看着缴获的三艘战船,又望向浑身是汗的敢死队员,声音洪亮:“兄弟们打得好!你们的功劳,我记在账上,战后定不亏待!”
张老三走上前,挠了挠头:“监军,俺们就是想守住家,不让那些南疆人再祸害乡亲!” 周围的敢死队员也纷纷附和,眼里满是自豪 —— 他们以前只是打鱼的百姓,如今却成了破敌的功臣,这份荣耀比良田户口更让他们激动。
俞飞鸿走到李星群身边,指着缴获的战船笑道:“这些战船虽然被烧了些,但修修还能用,正好让咱们的人学学怎么驾船,往后巢湖的水路,该咱们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