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告诉大家,下一步该怎么翻过那道墙了。”
博士望着远处云层中若隐若现的城垛,指尖在战术板上划出陡峭的防御线。
“潜入方案定了吗?还是走下层排水道?若是要强攻…… 我得提前调整作战推演。”
阿米娅突然停下脚步,剑刃在沙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她抬手指向那道横亘天地间的高墙 —— 青灰色的砖石在阴沉天光下泛着冷光,墙顶的火炮阵列像巨兽的獠牙,正缓缓转动着瞄准荒地深处。
“我们没法像攻破切尔诺伯格核心城那样,在这里撕开缺口。”
她的声音裹着风里的砂砾,带着种近乎沉重的清晰。
“您看这墙。”
墙基深扎在荒原之下,裸露的部分就有三十米高,砖石缝里嵌着的源石结晶在暗处闪烁,像某种古老的诅咒。
“乌萨斯的铁甲舰队曾三次叩关,莱塔尼亚的术士军团试过用陨石砸开城门,连萨卡兹最凶悍的狂战小队都没能在墙上留下半道深痕。”
阿米娅弯腰捡起块碎砖,石面上还留着炮弹擦过的焦黑痕迹。
“所有人都知道伦蒂尼姆是泰拉的经济心脏,可只有站在这儿的人才能明白 —— 它更是座从娘胎里就带着獠牙的堡垒。”
她的指尖在战术板上调出移动城市的通用结构图,排水系统的位置被标成醒目的红点:“寻常城市的软肋在这里,” 红点突然被圈住,变成密密麻麻的齿轮图标。
“但伦蒂尼姆的工程师把弱点变成了獠牙。”
“传说地下基础结构里藏着永不停歇的流水线。”
阿米娅的声音低了些,像在复述某个尘封的故事。
“和平年代,它们吐出丝绸、钟表、蒸汽引擎,堆起维多利亚半个世纪的繁荣;一旦战鼓敲响 ——”
她突然指向墙顶正在装弹的火炮,炮口泛着的金属冷光与地下深处传来的机械轰鸣隐隐呼应。
“这些流水线就会吞下铁矿与火药,吐出炮弹、火铳、带着源石镀层的铠甲,沿着隐秘的轨道送抵每个城防哨卡。”
战术板上的光标在城墙周围徒劳地游走,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标注的入口。
“我们甚至在黑市上买不到完整的工程图 —— 据说每版图纸都有十七处故意画错的节点,连维修工人都只知道自己负责的那截管道。”
风突然掀起她的兜帽,露出的耳朵正警惕地捕捉着墙内传来的动静。
“强行闯入等于自杀,从地下渗透……”
阿米娅望着战术板上那些旋转的齿轮图标,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就像闯进自己会动的迷宫,连陷阱都带着生产线的精准。”
远处的城墙上,哨兵的剪影在垛口间移动,火铳的反光像星星点点的警告。博士望着那道望不到尽头的高墙,突然明白为何历代征服者都在此折戟 —— 这不是城市,是头蹲踞在荒原上的钢铁巨兽,连呼吸都带着齿轮转动的杀机。
博士望着城墙上掠过的巡逻队,突然半开玩笑地开口。
“我还以为凯尔希总有办法,哪怕是让 mon3tr 在墙上刨个洞。”
阿米娅正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城防分布图,闻言停下动作,耳尖微微颤动。
“博士…… 我知道您是在说笑。”
她的指尖划过沙地上密密麻麻的标记 —— 那是过去一年里,数百次情报会议留下的痕迹。
“我们都记得,每次战术模拟到凌晨三点,凯尔希医生的咖啡杯总是空的;记得她在地图上圈出的每个源石矿脉,旁边都标着‘干员撤离路线’。”
风卷来片枯叶,落在 “伦蒂尼姆” 三个字上。阿米娅用树枝轻轻拨开。
“但她和罗德岛都不是万能的。就像再锋利的剑,也斩不断自己的剑鞘。”
“那 Logos 和 misery 是怎么进去的?”
博士的目光落在战术板上那两个已深入城区的光点,它们像两颗投入墨池的火星,顽强地亮着。
“他们是天生的暗影行者。”
阿米娅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信任。
“如果说煌是冲锋陷阵的惊雷,迷迭香是撕裂战场的风暴,那这两位就是能与阴影共舞的风。”
她捡起块光滑的卵石,在沙地上画出扭曲的空间符号。
“您见过 misery 的源石技艺吗?炎熔说那是‘空间法术’,能把三个人藏进酒桶大小的裂隙里 —— 但不止这些。”
卵石突然在沙地上划出道优美的弧线,像穿过无形的屏障。
“他在萨尔贡时,曾单枪匹马潜入过被诅咒的法老陵,据说那里的机关连盗墓虫都能烧成灰烬。守陵的祭司说,只看到一阵风掠过石像,贡品就消失了。”
提到 Logos 时,阿米娅的指尖在沙地上点出串闪烁的符文。
“而他的方法更像古老的幻术,能让卫兵把他当成擦肩而过的邮差,让贵族管家把他请进宴会厅 —— 但这种技艺需要三十年的冥想打底,我们学不来。”
她抬头望向城墙顶端流动的云层,突然笑了。
“只要城里还有人吃饭、送信、倒垃圾,就一定有他们能钻的空子。对这两位来说,高墙不过是块挡路的幕布,轻轻一掀就能穿过去。”
战术板突然弹出条新消息,阿米娅看完后,眼底闪过丝神秘的光。
“还有位特殊干员会在我们入城后汇合,她的办法更绝 。”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将消息加密后收起。
“但那是她独有的本事,我们学不来,也不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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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来让大家忘掉忧愁和烦恼,这大概就是花匠们的愿望吧~
——波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