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娅将身体更深地藏进货箱的阴影里,指尖紧紧攥着通讯器,耳麦里传来萨卡兹战士与蔓德拉的争吵声,她的眉头微微舒展,轻声说道。
\"听起来,萨卡兹要找的也不是托马斯先生。\"
她的目光在巷口双方对峙的身影上转了一圈,脑海中迅速闪过之前收到的情报,语气里带着一丝猜测。
\"难道是信使女士提到过的,能为我们的行动提供帮助的朋友?\"
\"如果是他们的话,\"
阿米娅的声音压得更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的确会被萨卡兹当作敌人。毕竟他们一直在暗中对抗特雷西斯的势力,肯定早就被列入了萨卡兹的黑名单。\"
她侧耳听着萨卡兹战士口中 \"阴沟虫豸\" 的咒骂,心中的猜测愈发清晰,轻轻吸了口气。
\"要是他们真的就在这里,身陷险境,我们或许能帮他们一把......\"
博士在一旁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阿米娅的指尖在通讯器上快速敲击着,调出附近的地图,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他们要是能平安脱身,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会有很大帮助。而且,现在萨卡兹和深池僵持着,正是个好机会......\"
风从巷口吹过,带来了萨卡兹战士不耐烦的咆哮声。阿米娅抬头看向博士,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决断,仿佛已经做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
..................
号角贴在断墙后,银灰色的铠甲反射着巷口漏进的微光,她望着前方突然停滞的人流,眉头微微蹙起。
\"人群停止移动了。\"
耳廓捕捉到风里传来的嘈杂声响,她侧头细听,声音沉稳如磐石。
\"我听见了争执声...... 萨卡兹士兵和什么人起了冲突,火药味很浓。\"
一个捂着胳膊的伦蒂尼姆市民探出头又赶紧缩回来,声音发颤。
\"中尉,我看到了那些人的制服...... 是深池!他们的徽章在动!\"
号角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目光穿透人群落在那道操控石土的身影上,喉间溢出一声低吟。
\"...... 是她。\"
\"您是说那个深池的术师?!\"
市民的脸瞬间惨白,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就是那个能让石头像毒蛇一样钻出来的女人?\"
他突然抓住号角的铠甲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 她很可怕...... 比那些带角的萨卡兹还要吓人!\"
\"我们之中好几个人死在她手里。\"
恐惧让他的声音变调,像被捏住的猫爪。
\"她会把人串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石柱上,那些石头尖上还沾着碎肉...... 她的手段比萨卡兹还狠!\"
号角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蔓德拉,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郁的平静。
\"我知道。\"
市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中尉,您也对付过她?瞧我说的...... 您从深池手里救了这么多人,您一定击败过她......\"
风突然卷起地上的尘土,号角的声音在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头一沉的重量。
\"我输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市民张着嘴说不出话,只有远处传来石柱崩裂的脆响,像在为这场未卜的对峙敲起丧钟。
伦蒂尼姆市民的喉结动了动,刚才因恐惧而绷紧的肩膀缓缓松弛,他望着号角铠甲上尚未擦净的划痕,声音里带着一丝笨拙的安慰。
\"那您...... 您从她手里活了下来,这已经很了不起了。换作是我,恐怕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
号角的指尖离开剑柄,落在铠甲胸前的家族纹章上,那枚狮子徽章的边缘已经磨得发亮。她的目光飘向巷口的烟尘,声音里带着几分恍惚。
\"我不清楚为何她没有立刻杀了我...... 这些日子我有过一些猜想,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在伦蒂尼姆外的军营里,\"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被风偷走秘密。
\"我察觉到他们与一位伯爵的信使有过数次秘密会面。那些信使的马蹄铁上沾着只有贵族庄园才有的蓝黏土。\"
号角的眉峰微微耸动。
\"我想,这信息是她有意透露给我的。否则以深池的行事风格,绝不会让我活着看到那些会面。\"
\"...... 又或许并不是她。\"
她突然摇了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纹章上的沟壑。
\"她那样的人,断不会知道我的祖父与那位伯爵的父亲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更不会清楚我们两家藏在家族账簿里的秘密。\"
\"而伯爵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