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被他说中心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又恢复冷淡:“油嘴滑舌。”
“师妹,你可得将这小子看紧了,免得他日后在外间勾三搭四!”
“杨教主,我们以前是否在哪里见过?” 一旁的程英忍不住开口发问。
杨过闻言一怔,转头看向程英。
当年在嘉兴,自己在破窑中从李莫愁手中救下程英与陆无双。
只是后来诸事繁忙,便一直未再提及此事。
他正欲开口承认,却听李莫愁冷哼一声:“你的记性倒是不错。”
“当年若不是杨过这臭小子多管闲事,将你们从破窑中救走,你们早已成了我掌下亡魂。”
她语气平淡,却将当年的往事一语道破。
“杨过,你当年在破窑中救走陆无双和这丫头,怎么现在倒装起糊涂来了?”
“难不成,你心中还有其他想法?”
郭靖与赵德柱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
二人并不清楚李莫愁与杨过、程英陆无双过往的恩怨纠葛。
杨过见事情被点破,便不再隐瞒,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郭靖抚须笑道:“过儿行事,向来如此低调。”
程英眼中闪着泪光:“杨教主的救命之恩,程英一直铭记于心。”
小龙女看着二人,轻声道:“原来你们还有这般渊源。”
杨过笑道:“当年我偶然遇到程姑娘和她表妹被李莫愁追杀,便出手相助。”
“说起来,当时我若非遇上义父与郭伯伯,可是险些丧命在‘冰魄银针’之下。”
程英低头道:“后来我被黄岛主所救,便拜入他门下学艺。”
“这些年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杨教主,却始终未能如愿。”
杨过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倒是程姑娘如今武功大进,已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了。”
程英脸上一红:“杨教主过奖了。”
杨过扭头看向李莫愁,“李莫愁,当初你毁我府邸,你打算何时赔偿?”
“臭小子,你......”李莫愁想起在古墓自己被杨过所擒,顿时气得满脸涨红。
正在此时,一名家丁匆匆跑来,手中捧着一封密信:“启禀郭大侠、杨教主。”
“贾大人派人送来消息,说江中擂台已搭建完毕,请二位前去查验。”
杨过接过密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擂台已按约定设在汉江中央,搭建完成。
贾似道邀请杨过与郭靖前去查验,并查漏补缺。
“看来,英雄大会的舞台,已经准备好了。” 杨过将密信递给郭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郭靖看完信,沉声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看看。”
赵德柱道:“老夫也一同去瞧瞧,这江中擂台究竟是何模样。”
李莫愁抱着婴儿,淡淡道:“贫道也去凑个热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汉江码头走去,江风猎猎,泛起异样的涟漪 。
汉江码头,一艘画舫正静静等候。
贾似道的幕僚早已在此迎候,见郭靖与杨过等人到来,连忙上前见礼:“郭大侠,杨教主,贾大人已在船上备下薄茶,还请移步。”
杨过与郭靖对视一眼,纵身跃上画舫。
赵德柱、李莫愁等人也随后跟上。
画舫缓缓驶离码头,向江心而去。江风拂面,
带着水汽的清凉,远处的襄阳城渐渐缩成一道剪影,城墙在夕阳下泛着金光。
“杨教主请看,那便是江中擂台。” 幕僚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巨大木台。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座方圆千丈丈的平台矗立在江心。
平台中间有一座由数十根巨木支撑,三十丈方圆的擂台。
擂台由厚实的木材铺设而成,边缘围着半人高的护栏,高约丈许。
而整个平台四周并无遮挡,四面环水,唯有两条大腿粗细的铁链连接着两岸边。
“这擂台倒是建得稳妥。” 郭靖赞道,“四面环水,可防旁人暗中干扰。”
幕僚笑道:“这擂台请的是江南最好的造船工匠,用了数百艘平底舱船做底基,任凭他风浪多大也能稳如泰山。”
他顿了顿,“为防有人从水下偷袭,贾大人特意在台下还布置了渔网,网上系着铜铃,稍有异动便会发出声响。”
杨过点头:“咱们的贾大人考虑得倒是周全。”
他目光扫过擂台,见台面光滑平整,并无机关暗器的痕迹,心中稍安。
画舫靠近擂台,众人登上浮桥,走到台前。
赵德柱伸手敲了敲脚下的木板,沉声道:“材质不错,寻常刀剑怕是难以劈开。”
李莫愁抱着婴儿,目光在擂台四周扫过,冷笑道:“防得了明枪,可防不住暗箭。”
“若是有人在水中动手脚,这擂台未必能保得住。”
幕僚连忙道:“道长放心,张统制已安排了水师在此巡逻,方圆十里内不许任何船只靠近。”
杨过走到平台中央,纵身跃上擂台,感受着脚下传来的稳固感。
“郭伯伯,咱们来试试这擂台的承重如何?”
说罢,他运起内力,双掌猛地向地面拍去。
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台面剧烈震动,却完好无损,并未出现坍塌。
郭靖也上前,施展降龙十八掌中的 “震惊百里”,掌风呼啸着砸在台面上,同样只引得擂台摇晃了几下,依旧稳固如初。
“好!” 郭靖赞道,“如此便不怕比试时擂台崩塌了。”
“两位,这擂台足足用了十层实木,便是霹雳弹,那也是炸不穿的。”
杨过却注意到,在他与郭靖掌力击中的地方,木板下方似乎传来细微的 “咔哒” 声,像是有什么机关被触动了。
他不动声色地蹲下身,假装整理鞋履,指尖却悄悄探到木板缝隙中,果然摸到一根细细的铜丝。
“这是……” 杨过心中一动,正欲细查,却听幕僚道:“杨教主,此处设有传声筒,可将台上的声音传到岸边,让围观的百姓也能听清。”
杨过恍然大悟,原来那铜丝是传声用的,并非机关。
他站起身,笑道:“贾大人考虑得真是细致。”
众人又在擂台上转了一圈,确认无误后,才返回画舫。
返程途中,夕阳已沉入西山,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江面上渔火点点,与岸边的灯火交相辉映,别有一番景致。
“过儿,” 郭靖忽然开口,“你觉得这擂台可有不妥之处?”
杨过沉吟道:“看似无懈可击,反而让人放心不下。”
“忽必烈早有准备,未必会老老实实按规矩比试。”
赵德柱点头:“杨教主所言极是。蒙古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咱们需得多加提防。”
李莫愁抱着婴儿,忽然道:“我倒是觉得,最大的隐患不在擂台,而在人。”
她瞥了一眼远处的蒙古大营,“那公孙止手段阴毒,贫道可是自愧不如!”
杨过点头道:“李莫愁,你莫不是有所发现?”
“杨过,你断他一臂,”李莫愁冷笑,“对了,他的武功也是你废的。”
“我若是他,一定让你沉江喂王八!”
“师姐,你为何要诅咒过儿?”
“师妹,他二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你当谁都会跟贫道一般心善!”
这话一出口,跟在身后的程英听得嘴角直抽搐。
心中暗骂,你一个杀人如麻的魔头,是如何敢称自己心善的?
这边的杨过却不以为忤,冷笑一声:“李莫愁,这次你倒是说得不错!”
“公孙止确实会对这擂台下手!”
郭靖:“过儿......”
赵德柱:“杨教主......”
“各位,小心使得万年船!”杨过叹息一声。
“圣因师太那边已经有数月不曾传回水鬼的消息了。”
“我担心,这才是忽必烈与公孙止的杀手锏啊!”
杨过这么一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析着英雄大会可能出现的变数,气氛渐渐凝重起来。
画舫靠岸时,已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