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下去,我怕会有更多意外,不如硬闯。直接把人救出来……”
“得从长计议。”风老六说:“我能引开北择无人,你可以挡住木合鸣。但中行陌呢,他若出手,谁来对付。”风老六说。
风老四沉声道:“当然是应天理,他岂能袖手旁观。”
“他未必敢下修罗山。那个齐大地的有言,鬼王出关之前,武道院不能入帝都。”
“一句话,应天理就怕了。圣人之下第一人,也太胆小了吧。”
风老六说:“四哥,这里是帝都,山海大阵笼罩,天遗大祭司尚且身陨于此,何况你我。进了帝都城,敢言自在的人,恐怕只有两个。”
“谁?”
“摄政王徐骄,他师兄齐大地!”
马车行至皇宫,还未上石桥,徐骄就跳下马车,径直走向宫门。
他没有展示那枚树叶形状的玉珏,而是大摇大摆走过去。
“近来,本王不在,宫中可有什么异常之事?”
“回王爷,没有!”侍卫们哪知道那么多,只是日夜守卫而已,其他事一概不问。
徐骄嗯了一声,径直走过去。
没有玉珏,侍卫们也没在乎。马车仪仗都是从宫中出去的,这身装扮,这声音,那就是摄政王徐骄,不容质疑。女帝说什么认牌不认人,这些侍卫又不是机器。
人,是有惯性思维的。这一幕就像蒙太奇的手法,仪仗,锦袍,面具,声音,都能证明眼前这人是徐骄。再去查看那枚御牌,那就太无聊了。
徐骄走进宫门,然后又出来,忽然摘下面具,问:“骆统领好像不在宫中……”
守门的侍卫第一次看到徐骄的真面目,不丑也不俊,不威武也不猥琐。
有个侍卫回答:“骆统领出宫,处理五城兵马司的事,好像有几位将军调入帝都,是骆统领旧识……”
徐骄哦了一声,又问:“你们是北海卫的?”
侍卫们一愣,齐声称是。
“王爷怎么知道的?”
徐骄说:“你们手背,都有冻伤冻疮遗留的疤痕,除了北海卫的兄弟,我想不出别的来。”
兄弟这个词,这些侍卫听来,分外有感觉。他们心里,兄弟不是一起吃喝嫖赌,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老婆孩子能托付的那种。
宫内的人,极少外出,所以他也不用戴着面具。一路走来,遇到巡查的侍卫,先打招呼,热情得不得了。反而搞得侍卫们都有些不习惯,摄政王,女帝之下,万万人之上。一点架子都没有,让人觉得别扭。
事后谈起,也不奇怪。听说摄政王以前是混江湖的,在修罗山做强盗。一身江湖气再正常不过……
“做强盗做到一人之下,也是了不起……”
“嘿嘿,你看到摄政王一人之下了?王爷和陛下,谁在上面谁在下面不好说……”
“嘿嘿……”
“嘘,小心骆统领砍了你们脑袋……”
吟风小院,李师师正在生气。
她晚上见到徐骄,徐骄清晨离开,然后再也不见人。她觉得自己像个婊子,免费服务还留不住回头客。再见徐骄,他不是来柔情的,是来谈判的。
一张纸,上面画的东西她不认得。那是一个弹簧的图纸,尺寸大小,伸缩长度标注的很清楚。
这是明居正附在羊皮袋里的东西。
徐骄说:“这是我要的陪嫁。”
李师师冷眼看着他:“你消失这么多天,就是在想问我父王要什么?”扭过脸:“那这是陪嫁,还是赎金?”
徐骄说:“什么赎金?”
“你真以为我笨。把我困在皇宫,不就是为了要挟我父王和大哥。女帝这么想,你也这么想。你们狼狈为奸,奸夫淫夫……”
“真难听,别骂自己。”徐骄说:“一直以来,狼狈为奸的都是你我。外面人骂奸夫淫夫,说的也是你我。”
李师师无奈:“我不想待在宫里,早晚要被女帝害死。”
“那倒不至于,她不敢,也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
徐骄问:“她是不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李师师摇头。
“那你怎会有这种想法。”
李师师说:“因为我也想弄死她。”
徐骄一笑,手不老实起来:“不如先让我死……”
“恶心!”李师师说:“你怎么打算的,真要把我困在皇宫,直到白头。我们得走,女帝不是好人。”顿了一下:“她现在身份不同了,你不会舍不得了吧?”
徐骄坚定说道:“天下都舍得,除了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若就是不放你离开,就要直接冲突。皇宫内外被神机营围着,我怕伤了你。我想过,即便能出宫,也未必能离开帝都。抛开女帝不讲,明居正也不会让你走。”
李师师崩溃:“你们都不想让我走,连哥哥都写信过来,让我安心做王妃……”
徐骄冷笑:“我这个大舅哥,还是挺聪明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出事,也不会让这皇宫变成囚牢,等我把女帝摆平,就带你出去风流。再者说,皇宫比外面安全,有人想对付我,我怕牵累到你。”
李师师斜眼:“那我不出去了,你也不用摆平她。”
徐骄说:“无非就是出卖色相,用我的身体换你自由,我心甘情愿……”
安抚过李师师,再去千秋阁。她真想做个好皇帝,案牍堆积如山,神色明显憔悴。
“这些日子,你又去哪儿了?”女帝上来就问。
“说了你也不明白,都是江湖的事儿。”徐骄答道。
“你是摄政王,应该把心思放在朝政上。”
“我之所以是摄政王,因为我是你男人。”徐骄说:“我的心思应该放在你身上……”
“别说了。”女帝低下头:“有话直接讲,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说过,我不是小姑娘,哄李师师那套,在我这儿行不通。”
徐骄说了自己的想法。让三江王李通提供复进簧,与明居正合作,把即将组建的五城兵马司,武装到牙齿。
他想过,只有这样,那帮大宗师来到帝都,才不敢嚣张。自己手里,也有足够的威慑力量。
女帝好奇的望着他,眸子里透着不信任。
“怎么了?”徐骄问。
女帝说:“如果是这样,连城外的京畿大营,我都不用再担心。你这么为我,让我怀疑你的动机。”
徐骄无语:“我对你说过,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三方势力一成,你便能安心居中,帝王权术,相互制衡,才能玩得转。”
“可对你没什么好处?”
“对你有好处的,对我就有好处。我今天的一切,地位,尊荣,都是因你来的。你坐的稳,我才能长久。”徐骄说:“而且我不想操心那么多。三足鼎立,我才能逍遥自在……”
“左拥右抱?”
徐骄也不否认:“所以,为了安抚三江王,得对李师师好些。你若让三江王觉得,她女儿只是个人质,怎会诚心做事?”
女帝想了想:“你什么意思?”
徐骄说:“我得偶尔带李师师出帝都,你得让他老子知道,她的女儿不是人质,是王妃!”
女帝冷笑:“可以,今晚留在千秋阁吧。你不会忘了,我们才是夫妻……”
徐骄心里咯噔一下:真要卖身?乖乖,这代价可有点大了。男人的尊严,岂能这样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