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文炎听罢,不禁呵呵笑道:“所以,你适才见得这碑上之字,便心生好奇,不由自主地前去观瞧了?”
骆风雁缓缓颔首,面露惋惜之色,轻声道:“只可惜这石碑之上,词文残缺不全,竟无法窥得通篇全貌,不能尽情诵读漱香老人与先生老师之佳作,实乃一大憾事。”
苍文炎见说,不禁拂须点头:“女公子如此心怀热忱,老夫自当成全此愿。虽说已过去数十载春秋,然直至如今,老夫尚能忆起老师与漱香老人当年所作的诗词。
“只是时光荏苒,几十载悠悠而过,到如今,老夫对这碑文之词,亦是觉得晦涩艰深、难以尽懂,其中诸多深意,实难参透啊。”
骆风雁听罢,心中好奇更甚,目光紧紧盯着苍文炎,满是期待。
苍文炎见状,遂缓缓念道:“玉尘千载覆瑶台,古佛垂眉入定来。金绳缚梦龙鳞老,檀炷藏锋鬼市开。云外丹炉翻劫火,冰中偈语化风埃。世人但仰莲光净,不见枯枝蚀圣胎。”
骆风雁默默在心中反复念诵,思绪如潮,纷至沓来,然一时之间,竟也猜不透这诗词究竟蕴含何意。
出了学院后,骆风雁与苏凝梅将此事告知了旎啸。
旎啸闻听,顿时大喜过望,赶忙吩咐三侍女传信出去,暗中查访那苍文炎的老师。
而后,众人只觉天色渐晚,不宜久留,便径直前往码头,登船与季瑶一行汇合去了。
不久,两船张帆振舵,自宿迁径入山东之境,循会通河一路北行,径越大半兖州之地。
这一日,船过济宁州界,遥见北陉之地,便是马肠湖了。
但见那湖河相接,浩渺无涯,两岸河草萋萋,芦苇葱葱。然则水雾淡淡,随风浮荡,飘摇不定,更添几分朦胧神秘之色。
蓦地,不知自何时起,数条船自对面破浪而来,气势汹汹,竟毫不避让,径直横亘于旎啸所乘之船前,阻其去路。
众人定睛观瞧来船号旗,但见其上赫然绣着“天火门”三字,莫说坐于船舱内的旎啸一行十数人见状,尽皆面露惊诧之色,便是后船之上的玄天六合与韩文庆,也是匆匆赶至旎啸身旁,面露凝重之色,静观其变。
旎啸抬手挥了挥,示意众人宽心勿躁。
但见他面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意味深长的笑意,只静静凝望着那迎面而来的几条船,神色从容淡定。
须臾间,那来船船首之上,立定一位华服公子,此人正是黄会。
只见他手中一把折扇,悠悠轻摇,嘴角噙笑,那笑容恰似春风拂面,端的畅意非常。
待船停下,双方船首相距不过四五丈之遥。
那黄会先是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朗声笑喊道:“船上之人,敢问可是碧龙帮季瑶小姐?”
此言一出,旎啸一行人尽皆惊惑不已,十余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季瑶。却见季瑶一脸茫然懵懂之色,浑然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