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旎啸仍是不语,季瑶忽地探身嬉笑道:“或许天火门想一举两得,既为我来,也是冲你而来。只是我在想,天火门与你旎啸公子有何仇怨啊?”
旎啸凝视季瑶,正色说道:“听我一言,今夜或至明晨破晓时分,你与袁英领你们的人,速速弃船而去,我自有安排。”
季瑶见说,面露愠色,樱桃小口微翘,“我不会走的,至于那袁英,任她自便便是。”
旎啸听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劝慰,便抬步继续前行。
季瑶轻哼一声,尾随旎啸行了十余步,忽又问道:“公子既已算定,天火门对今日之事,定不肯轻易罢休,待我等所乘之船,未入安山湖之前,必大举来犯。
“而你却想借此机会,大开杀戒,一则试探出对方真正图谋,二则欲震慑天火门,或那暗中窥视之人,是也不是?”
旎啸闻言,驻足而立,嘴角含笑:“早先闻得季瑶小姐,不仅容色倾城,更兼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季瑶半作娇嗔,盈盈躬身施礼,笑道:“蒙公子谬赞,小女子愧不敢当。”
言罢,她竟主动抬首举步,四下里顾盼,只将那夕阳西坠、落日熔金之景,细细赏玩。
旎啸本欲折返,然见她这般兴致盎然,只得紧随其后,二人并肩缓行数十步。
忽地,季瑶纤指轻扬,指向一处,娇声道:“公子你看,那处繁花似锦,艳丽非凡,可否为我摘取几朵?”
旎啸听得,神色微怔,旋即莞尔一笑:“天色不早了,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罢,他便转身往回走。季瑶见状,不禁气得小脚轻跺,粉腮鼓鼓,气呼呼地跟在旎啸身后。
可行未多远,她却又噗嗤一笑,直把旎啸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心疑惑。
两船离那安山湖尚有十里之遥,抬眼观天色,阴晦不定,似有风云变幻之象。再俯察河道之中,前后竟无一船一筏往来,唯余此二船扬帆北进,孤影孑然。
旎啸独立船首,默然凝视前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之笑。
少顷,袁英与季瑶联袂而至,分立其左右。
袁英率先说道:“旎啸公子,观此前后无船无筏,连渔夫也不见踪迹,此事颇显蹊跷,似有古怪藏于其中啊。”
话音未落,季瑶已附和道:“不错,观两岸,竟无鸟雀飞翔,自南行来,两边杂草丛生,幽深静谧,静得令人心生寒意。我们实应多加提防,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旎啸微微颔首,以示赞许,继而手指前方一水湾之处,但见芦苇丛生,又黑又密,宛如一片幽暗之林。
他沉声道:“那芦苇丛中,我料定天火门必藏有十数条船只。此尚不足为虑,我恐其将施火攻之计。到时浓烟滚滚,再借眼下北风之势,对我方极为不利。若我等被迫登岸,则正中对方的伏击。”
二女听罢,不禁圆睁杏目,相视而惊。
袁英说道:“对方既是有备而来,人数定然不少,于我方颇为不利。莫若我们先发制人,提前登岸,扰乱那天火门的部署,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言至此处,袁英斜睨季瑶一眼,复又笑道:“我料那黄会也在其中,此人乃黄宗嫡子,身份尊贵。若能趁机将其生擒,到时天火门众人必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