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敏已命人备好了笔墨纸砚，一方端砚中墨汁浓黑如漆，几支狼毫笔整齐地排列在青玉笔架上。

张无忌从书架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卷微微泛黄的宣纸，他缓缓展开，露出上面苍劲有力的字迹——\"武林至尊，宝刀屠龙\"。

\"这是你们祖父的真迹。\"张无忌的声音低沉而庄重，\"今日我便从最基本的握笔开始教起。\"

五个孩子排成一排，每人面前都铺着一张宣纸。

张无忌走到张芳华身后，轻轻托起她执笔的手：\"腕要平，指要实，掌心要虚。书法如武功，讲究的是气韵贯通。\"

张芳华全神贯注，按照父亲的指导调整姿势。

她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鼻尖沁出细小的汗珠。

\"爹爹，这样对吗？\"

张昊急不可耐地挥笔就在纸上划了一道，墨迹顿时晕开一大片。

张无忌不恼，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小手：\"莫急。书法讲究'欲右先左，欲下先上'，你看——\"他带着张昊的手缓缓移动，一笔一划写下\"永\"字，\"这叫永字八法，是书法的基础。\"

张辰安静地观察着父亲的示范，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天生性子沉稳，此刻已默默记下了每个动作的要领。

\"爹爹，为什么我的笔总是分叉？\"张凯苦恼地看着自己写出的毛毛虫般的笔画。

张无忌莞尔，取过他的笔在砚边轻轻理顺笔锋：\"毛笔如剑，需懂得收放之道。下笔太重则墨滞，太轻则形散。\"

说着，他手腕轻转，一个端庄的\"武\"字跃然纸上，笔锋如刀削斧劈，却又带着行云流水般的韵律。

小昭端来热茶，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

她注意到张无忌教导时的神情与当年张翠山教导他们武功时如出一辙——那种专注与耐心，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

\"母后，你看我写的！\"张芳月举起自己的作品，一个歪歪扭扭的\"春\"字占满了整张纸。

王月敏走过去，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写得真好。不过要记住爹爹教的，写字时要心静。\"

张无忌闻言看向王月敏，两人相视一笑。

他清了清嗓子：\"今日先学横竖点捺。

记住，书法不仅是手上的功夫，更是心上的修为。

当年你们祖父能在万人当中挥毫泼墨，正是因为心无旁骛。\"

他走到案前，提笔蘸墨，气沉丹田。

只见他手腕一抖，笔走龙蛇，一个\"剑\"字如出鞘利刃，锋芒毕露却又含蓄内敛。

五个孩子看得目瞪口呆，连一向好动的张昊都屏住了呼吸。

\"爹爹好厉害！\"张芳华惊叹道，\"这比杨姨娘的剑法还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