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托尔知道王国终将陨落,阿喀琉斯也知晓自己正走向死亡,但他们两人依然义无反顾的走向战场,他们并非坚韧过于常人,只是知晓成功的对面是另一种成功。
鸟为什么会飞?当第一只鸟儿飞翔在高空时,它是否知道自己也将坠落在寂静的天空,它是否有想过,即使将自己的生命压进枪膛,得到的也可能只是流星滑落的一刹。
但它还是起飞了,向着碧落的天空展翅。
为什么?即使知道自己会失败,明白滑落的结局还能够前仆后继的努力。
因为失败永远不是结局。
“我将飞上天际,并以坠落迎接自己的胜利。”当伊卡洛斯同样在天空中坠落,他如是说。
他们的理想截然相反,他们的的价值所在永远不是用成功来衡量的。
……
星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穹的袖口。
眼前的穹——不,此刻的他,眼神冰冷而遥远,嘴角噙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弧度。那张熟悉的脸,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重新雕琢,眉宇间的锐利与沉静陌生得令人心悸。
“哥……?”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穹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却让她脊背发寒。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从深渊中浮起的回响:“鸟为什么会飞?”
星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她曾听过这句话——在那些被刻意掩埋的档案里,在那些支离破碎的传说中。这是属于“他”的话语,属于那个早已被时间埋葬的亡魂。
“……你怎么了?”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火灼烧。
穹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仿佛有某种存在透过他的瞳孔凝视着她。
他的手指停在她的下颌,力道轻得近乎怜悯,却又让她无法挣脱。
“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忽然变了调,变得愈发平静而深邃。“它们从未忘记过天空的重量。”
星的指尖在穹的手腕上微微收紧,仿佛要抓住某种即将消散的真实。
她仰起脸,却在对上那双眼睛的瞬间僵住了——那不再是哥哥熟悉的、带着温度的目光,而是一种近乎无机质的冷冽,像是冰层下流动的暗河。
“哥……?”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穹缓慢地眨了下眼。他抬起手,指节擦过星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薄冰。
星的手指紧紧扣住穹的手腕,她的呼吸急促而浅薄,胸口的起伏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儿。她的目光死死锁住他的脸,试图从那冰冷的轮廓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但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陌生。
“你不是他……”她的声音低哑,几乎是在自言自语,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你到底是谁?”
穹的唇角微微扬起,那抹笑意如同深秋的风,刺骨而疏离。“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指尖滑落到她的颈间,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皮肤,像是在抚慰一只受惊的动物,却又让她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你能承受多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