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处理好况朔的尸体,周身萦绕起淡淡的暗影,借着影者的异能悄然潜向况朔的住所。
推开门的瞬间,她迅速环顾四周 —— 房间里的陈设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模样,桌上的陶碗里还有茶水,显然他临走前并未想过会一去不复返,自然也没费心收拾。
她的目光扫过书架与案几,指尖轻巧地拂过堆叠的卷轴,将况朔与其他部落的往来书信悉数搜罗出来。
借着月光,来往信纸间的字迹大多透着对凌景血腥统治的不满,类似的抱怨在信中反复出现,看来旧民里心怀芥蒂者并不在少数。
但翻遍所有书信,关于况朔以秘密要挟自己的内容却只字未提。
姜晨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了然 ,以况朔的谨慎性子,怎会留下这般直白的把柄?
不过…… 她的视线落在信末那些频繁出现的署名上,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这些与他来往密切的人,倒是可以顺藤摸瓜查下去。
她杀况朔,实则并非一时兴起。
一来,此人素日行事极为谨慎,身边常年跟随着扈从,今日却孤身赴约,想必是被凌景逼到了穷途末路,才会急着用这种方式要挟自己,这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再者,即便真如他所愿当了傀儡,以他反复无常的本性,又怎会真心保守秘密?他既能背叛曾经的旧主,日后也必然会背叛自己。
此人必除!
姜晨正欲转身离开,余光却扫到床头阴影里露着一小截泛黄的羊皮卷,边角磨损得厉害,像是被反复摩挲过。
她脚步一顿,指尖无声地按在刀柄上,目光先在门窗缝隙处打了个转,才轻步走过去将那卷东西抽了出来。
“况向导怎么还没回来?” 门外突然响起个年轻男声,带着几分不耐的催促,靴底碾过石子的响动格外清晰。
“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接话,带着刻意压低的谨慎,“最近可不太平,你没听说?又一批旧民被派去前线了。”
“打仗嘛,本就如此。” 年轻声音里透着不以为然,“况且现在正是乘胜追击的时候,这次带兵的是谁?”
“我听闻好像是…… 对,是霍川将军……”
话音未落,窗棂突然 “哗啦” 一声轻响,被穿堂风掀起半寸,露出条黑漆漆的缝隙。
雕花木门被推开时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姜晨侧身踏入房间,阴影里立刻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
莲雾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捧着本书模仿她平日里看书的姿态,听见动静便猛地站起身,快步迎了上来。
一股极淡的血腥味顺着穿堂风飘进莲雾鼻尖,她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姜晨袖口不易察觉的深色痕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