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内侍啊,从来都拎得清,不多话更不会因为收了谁的好处就帮着说话,最近好像都夸赞老六媳妇几回了。
好在小娃娃哭的快笑的也快,没一会儿兄妹两个又一起玩儿了起来,皇帝对文绵绵揪他孙子头发的事耿耿于怀,文绵绵笑着说了,“他不是第一次揪我头发,以前都是以说服为主,但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呢,只有让他也痛了,他以后就不会再犯。”
小玉鸾已经瘪了嘴,漂亮的眼圈是蓄满了泪花儿,皇帝顿时心都碎了,“孙女,祖父不是说你,祖父说你.”
皇帝耳朵尖,抱着他的乖孙子朝文绵绵走了几步,“怎么当娘的,一天到晚乱说话。”
换了发簪戴上的文绵绵听到院子里的声音狠狠的唾弃了一番,也不知道老祖父晓得他的乖孙孙对他外祖也是这么说的,会不会还这么感动。
院子里祖孙两人其乐融融,一个说祖父以后都不许她欺负你了,一个一阵叽里咕噜,最后憋出来已经一句‘爱祖。’
又和他祖父说了,“打。”
而后让必安抱着已经睡着的小修睿就走,文绵绵也不敢去拦,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抱走了自己的儿子。
走进来的皇帝恨不得眼瞎了,老六媳妇这个混账东西居然在欺负他的乖孙孙,“老六媳妇,你做什么要抓修睿的头发,松开!”
华旌云找来了方嬷嬷,方嬷嬷心里猜测到了缘由但她不敢说,怕说了给她家王妃招祸,这事必须得要王爷自己去发现。
被皇帝这么说必安一点都不慌张,脸上的笑意也一点都不减,“什么好处都不用拿,能偶尔让奴才抱一抱小世子就成了。”
说起小皇孙皇帝就笑了,最近忙他都好几日没有见过那小子了,转身朝着安南王府的方向走,“走,去看看那小子。”
除了马场,王妃在城外没有地方可去。
小玉鸾睡醒了,文绵绵上前抱着就是一阵香香,“小闺女你总算醒了,刚才娘亲被哥哥欺负了,咱们以后不理哥哥了。”
此刻锦院里,文绵绵和她儿子大眼瞪着小眼,母子俩互相抓着对方的头发不松手,感觉到头上的小手用力,文绵绵也用了力,同时开口威胁,“臭小子你最好识时务的放手,要不然你老母亲就跳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险恶!”
从报馆开张后的第一期报纸到现在,他每一期都没有落下,朝廷有新的政令报馆会报,也会做详细的分析,维护朝廷也维护百姓,解决一些最底层的琐事,最重要的是让百姓热爱他们的国,让百姓时时刻刻与朝廷与他这个皇帝的心在一起。
皇帝瞥了一眼,觉得都普通的很,哪里有他送给乖孙宝贝有意思。
说着幽怨的看着皇帝,“你们都宠着,我也宠着,宠的无法无天怎么办?”
昨日王妃没有出门,家里只有他父皇来过,儿子又在宫里,所以,是他父皇不顾王妃的意愿强行带了修睿入宫?
王妃不敢反驳,又考虑皇祖母在,所以等着皇祖母睡着了才赶走了他。
气氛勉强算得上和乐,皇帝走之前又表示要将修睿接到宫里小住,以前是住一晚,现在是这几日,文绵绵这个当老母亲的当场就不干了,“这小子现在顽皮不似以前,虽还不会走但也是一眨眼就不见了,父皇日理万机,有他在只怕要耽误父皇的。”
去阮家走了一趟回来皇太后一回锦院就看到皇帝来了,还没说话就看到默默哭泣的曾孙女,那是赶忙就接了过去一通的哄着,皇帝抱着他的香孙子尴尬的站着,后悔自己声音太大了。
皇帝说不下去了,玉鸾的金豆子已经往下掉,不似她哥哥那般干嚎,这个无声的流泪更加直击人心,小修睿闹着朝小玉鸾伸手,他最害怕妹妹哭了。
也不说老六媳妇就不敬重老人,不过是自己生的孩子舍不得,也不愿意用孩子去争宠。
夜里,华旌云独自躺在床上,浓烈的孤寂感在屋子里挥散不去,这时候的华旌云才发现没有王妃的屋子是这么的冷清,夜明珠的光昨晚还是柔和温馨的,今晚倒是冰冷的很。
“王爷?”
必安笑道:“王妃和大将军一样,生来就有为皇上分忧的心。”
做寻常装扮的皇帝不远不近的站着,感慨着本就喧嚣腾热闹的东枢的好似一夜之间更加的沸腾,险情传来,从朝臣到百姓都在忙着尽自己的一份心力,有人主动到报馆帮忙,有人自发的在城外帮着搭建灾民避难的地方,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他到处走了一圈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这又把皇帝给感动坏了,小娃娃最是纯粹啊,说爱他那就是真的爱他,“朕的修睿哟,你怎么这么可人心,祖父也最爱修睿了。”
皇帝铁了心要带走的人谁也拦不住,“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手,谁要是看丢了修睿朕就要了他的脑袋。”
华旌云摇头,“本王忘了王妃说要去马场看看,这是无需声张。”
也不知道王妃在马场如何了,晚上怕不怕?
明日,明日他早些处理完公事,晚上就去找她。
从这一刻起文绵绵一直笑着,任谁也看不出来异常,不过是到了晚上等皇太后歇下后将华旌云赶出了房门,没有吵闹也没有理由,除了让他去别处睡外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
小修睿抱着皇帝的脖子嚎,然后扭头指着他的老母亲,“坏!”
“坏!坏!坏娘!”
见他还敢骂骂咧咧,文绵绵继续威胁,“你别以为有人护着你就不得了,等你爹回来我非得让他狠狠揍你不可。”
必安满脸堆笑,乐呵呵跟着一起,路上看到一个卖小玩意的摊子就上前每样都要了一样,朝皇帝小声笑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小世子喜欢的。”
可惜啊,皇帝也不能召了这一家子进宫去住着,要是真的干了,其他几个怕是要急疯。
道理皇帝肯定是晓得的,但他就是心疼,“这孩子还能玩耍几年,等大些启蒙后就要开始学业,辛苦的还在后头.”
文绵绵觉得他真的瞎了,“父皇您仔细看看,是这小子抓我头发啊,我必须要以牙还牙,让他知道头发被抓的痛。”
“赵管事问了,王妃说是有事出去一趟。”
被他挂念的文绵绵此刻相当的不好,马场的白日看着青山绿水,山峦叠嶂骏马飞奔,让人心旷神怡。
晚上马场寂静的可怕,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山上传来野兽的咆哮声,小玉鸾不安的很,母女俩只能抱在一块儿。
要问文绵绵后不后悔,心里多少也有一点,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皇帝越发频繁的接他儿子进宫,她不说并不代表心里就很愿意,外人所羡慕的不代表就是她期望的,且皇帝的眼中表露出来的意思让她越来越害怕,她怕她的儿子被接进宫里,她以后想看一眼都难了。
皇帝想要夺了她的儿子养在膝下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但那是她的儿子啊,一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心都被挖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