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皇帝让他的乖孙给他背了书,还教考了他,来了兴趣的胖修睿还给他展示了跟着蔓蔓姨学的招式,逗的皇帝十分开怀。
夜里,皇帝刚哄睡了他的乖孙,必安悄无声息的进来在皇帝耳边低语了两句,皇帝眼神微冷起身更衣步出卧房。
门外一个人躬身等候,见了皇帝立刻磕头,“启禀皇上,老大人们中毒一事已经查清。”
皇帝坐下,冷声开口,“讲。”
来人一一禀明,他们的人一直都盯着各王府,华旌昌的反常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了方向事情查起来不也就一点不难,包括是如何下毒,如何被华旌昌发现,华旌昌又做了什么都查的清清楚楚,“卑职的人还查到安信王府的人和安南王府的人都盯着国丈府。”
皇帝面色从容,眼神相当的复杂,又好似觉得一点都不奇怪,问了几句后才缓步回到了寝殿,进了门就看到他的乖孙揉着眼睛坐了起来,软软糯糯的喊他,“祖父。”
“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又醒了?”
皇帝的声音很轻,“是不是做噩梦了?”
胖修睿摇头,爬起来去抱着他祖父的脖子,“想抱着祖父的手臂没有抱到就醒了,祖父去尿尿了吗?”
皇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祖父回来了,快睡吧,明日你元爷爷还要来给授课。”
华旌昌起了身,在关乎自己命运的重大决策时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发妻,捋了捋身上的衣裳,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就进宫,你去找下六弟妹,请她稳住老六,如果可以再挡一挡老二。”
“此事是孙家人所为,想来你们已经查到了一些,孙家自作主张做下了如此蠢事,朕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这事说起来有损皇室威严,朕不希望在外面有只言片语被提及。”
夏生歌握着她的手腕,“你让大嫂给你磕个头,多谢你和六弟为我们夫妻考虑,这份情我和你大哥记下了。”
祖父两人依偎在一起都闭上了眼睛,必安轻轻上前将床幔放了下来,给祖孙两人一方小小温馨空间。
文绵绵依然拦着她,“我们是妯娌,平日都是互相帮忙的,这是要是传出去谁脸上都不好看,我们不仅是为了大哥大嫂,还是为了整个皇室的颜面。”
“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你,是不是就表示他不想将事闹大?”
华旌昌面露苦笑,他是被父皇给予过希望的皇子,却终究朽木难雕.
华旌胜兄弟两个来的很快,进了门问过安就老实站着,皇帝目光微扫,“老大人们遇害一事停了吧,无需再查。”
皇帝怔了怔随即唇角就有了笑意,果然爱美是天性,这么小就晓得要看漂亮妹妹了,长大了也把你他的父亲强。
华旌昌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说了,“这两三年过的实在是顺风顺水,让我再度迷失,这次的事告诉我,我可能真的没本事坐那个位置,若是换了二弟或者三弟,他们可能会想到翻盘的可能,或许他们根本就走不到这一步。”
“要不要我去找六弟妹说说?”
皇帝又问:“你觉得谁有本事?”
没一会儿皇帝就听到了乖孙绵长的呼吸声,低头仔细看了,就觉得粉雕玉琢的怎么看都看不够,脑子忽然又想起了华旌昌的小时候,那是他的第一儿子,在他的满心期盼中而来,小时候也是这么乖巧,还会说儿臣给父皇捶腿。
“好,睿一定能先睡着。”
这话说出来心里好似空了一块,有好似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失落中又带着轻松。
皇帝闭上了眼睛,等着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开口,“起来吧。”
与此同时,宫里的华旌昌声泪俱下的和他的老父亲坦白了这个事,同时表示,“母后和孙家此举皆是为了儿臣,母后和孙家之过儿臣愿意一力承担,儿臣该要如何求父皇示下。”
皇帝打定了主意要保下华旌昌,华旌胜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皇帝将手边的锦盒往前一推,“这是驻扎在望京城一万守军的虎符,从今日开始就归你掌管。”
华旌昌以额点地,“儿臣.儿臣没有本事继承父皇的志向,若是朝廷需要儿臣,儿臣当尽力而为。”
来安南王府的路上她都在想这个事,她真的想不明白,没有本事连自知之明也没有吗?
等她发泄了好一通文绵绵才跟着叹了口气,“我家王爷查到了这个事,说透露给了大哥,除此之外还有二哥的人也在查,被我家王爷暂时用法子转移了视线,但二哥二嫂是铁定要查出来的,大嫂你要有准备才行。”
夏生歌缓步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册子,是想商量年节上的事,见屋内气氛凝重便开了口,“发生什么事了?”
夏生歌站直了腰,“以我的意思,你现在应该立刻进宫私下的和父皇说明此事,该认罪就认罪,我想父皇也不会愿意让这事闹的人尽皆知,毕竟有损皇家颜面。”
华旌昌拱手作揖,而后垂首,“修睿聪慧机灵极为出众,儿子自问在同岁的时候不如他许多。”
心里压制住的怒气一扫而空,皇帝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下来,“好,那睿和祖父比一比谁先睡着。”
夏生歌起身就要给文绵绵行大礼,文绵绵赶忙拦住了她,“大嫂这是做什么?”
不管是不是最佳,都比老二上去强。
皇帝又想起了华旌云小时候,接着又想华旌胜小时候,几个儿子被他想了个遍,就在他睡意袭来的时候手臂忽然被抱住,小胖脸靠在手臂上的小人说了,“祖父爱睿,睿爱祖父。”
遇到那么不靠谱的母亲和不着调的外祖家应该会很累吧?
一次低级的下毒彻底的堵死了老大争位的路,消息若是放出去各家都会向他发难
皇帝没有丝毫的睡意,脑子有许多的事要想,半夜里身旁睡着的乖孙忽然动了一下,随即就是一阵‘嘿嘿嘿’的笑声,“妹妹好看。”
“你能查到,父皇的人就查不到?”
她的意思很明确,说的很直白,华旌昌眼露挣扎,“我再想想。”
胖修睿懂事的扶着他祖父躺下,像模像样的给他祖父盖上了被子,然后自己才钻进了被窝贴着他祖父,仰着脑袋笑眯眯的开口,“睿陪祖父睡。”
夏生歌继续压着眼圈,“不管怎么说都要多谢你,你大哥已经进宫到父皇跟前请罪,前路如何不知晓,若是若是”
半晌后出声,“宣召安信王和安南王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