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日子解雨臣正好借重伤昏迷这件事遮掩自己的行踪。

不过整整一个多月过去，他再不醒就该露馅了。

苏醒归来的解雨臣自然要声势浩大地回归解家，作为九门这一辈剩下的最后血脉，他更要好好整顿整顿九门，让冷清许久的九门也好好热闹热闹。

如此大的动作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所有暗中监视他的人，他解雨臣回来了。

窗帘纱幔翻飞作舞，城市的霓虹灯光似闪耀星辰。

蔺契站在阳台点燃香烟，接通了电话，“他醒了？”

“嗯，刚醒就开始找事。”金佰利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中透露着极大的不耐烦。

“他已经找上了张日山，暂不确定他到底知道了多少消息，但他最近一直在查宋寿生，甚至又开始接触汪家，不过，汪家那边有你的叮嘱，绝对不会泄露太多关键信息。”

金佰利一口气说完，忍不住叹气，对解雨臣的作为只感到麻烦。

只一听蔺契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是张日山告诉了他什么。

张日山不能动的原因已经暴露，解雨臣继续查下去很快就能知道所谓的信物不属于他蔺契，而是属于宋寿生的。

解雨臣调查的主要目标从他身上转移至他周边的人，以为查宋寿生就能逐步查清他的弱点，又或者通过宋寿生威胁到他。

这想法太天真了。

蔺契精明算计又冷血无情，宋家的那点破事就算解雨臣有本事查到也没关系，宋寿生绝对威胁不到他，解雨臣查宋寿生的动作也只会成为他手里杀人的刀。

沉默了一下，蔺契开口道，“既然他要查宋寿生，就让他查个彻底，顺便帮他一把，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主谋去担责。”

“你是要把事情都推宋寿生身上?”金佰利嘶了一声，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个人的心狠程度，老情人见面都还留三分情呢，到了蔺契这里一分都没有，不算计人已经是开天恩了。

蔺契面色沉静，极其理智清醒地开口，“对，这些年我做的每件事里面都有宋寿生的影子，尤其是阿斯莫德的实验，让他替我顶包正好。”

金佰利犹豫着，“我不太理解，明明你都把他推出计划了，为什么还要置他于死地?”

他这般试探地询问着绝对不是同情宋寿生，而是怕蔺契最后反悔。

蔺契眸子微眯，凉薄冷情，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漆黑的魅影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不让他参与进来是怕事情败露他会受我牵连吧？”

金佰利道，“不然?我没见你对谁这么在意过。”

蔺契有些无语，“我不会对谁心慈手软，不让他掺和进来是因为我所做的事被他发现，他就会是我最大的阻碍，再有……”

他说着停顿一下，摸索着左手中指骨节的末端处，脸色有些难看，“当时局面混乱来不及处理细节，我杀宋慈的事估计瞒不了他多久。”

一瞬间，金佰利本还散漫的神情立刻正经起来，语气沉沉，“你落下了什么？”

“戒指。”蔺契回答道，“当时那间房里只有我和达瑞斯，最后冲进来的那些人应该也都被炸死了。”

话是如此说着，可蔺契总觉得还遗漏了什么。

金佰利深呼吸，他能感受到蔺契的顾虑，“但你自己也清楚，凡事没有绝对，那么混乱的局面你自己都很难说清有没有漏网之鱼，如果东西被捡了去就麻烦了。”

“所以我才要先下手为强。”蔺契冷冷说道。

“啧，他怕是还傻傻地以为你是真想和他好。”金佰利嗤笑出声，目光落在旁边手下人清扫现场捡到的东西上，语气愉悦，“不过，你越冷静清醒，对我们才越有利。”

“说这些废话有什么意义?”

蔺契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嗤，垂眸用力按灭烟蒂，“反正我们正好也需要一个人替罪羊不是吗？警方最近追得太紧，推个目标给他们让他们转移转移注意力，别他妈一直妨碍我们。”

“得令，包在我身上。”

金佰利哈哈大笑着应和，一面暗暗感叹。

希望他这辈子都别栽在和蔺契一样的人身上，像蔺契这样的人可以是好老板或者绝佳的利益伙伴，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爱人。

宋寿生，可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