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把手机放在茶几上,饶有兴趣地望向周友青,“唐夫人,现在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周友青的目光几次三番落在那个早已成家立业,有了自己小家的儿子身上,心头翻涌的尽是难言的愧怍。为人母者难免偏疼亲生骨血,在唐玺凝降生前,她何尝不是把这个孩子捧在手心里疼?可自从有了亲生女儿,她才真正尝到做母亲的滋味,对这个养子的心思便渐渐淡了。这些年看多了世态炎凉,亲兄弟尚且能为钱财反目,何况一个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不过是抱来的孩子?唐景仁十五岁就跟着唐仲则走街串巷卖豆腐,论起人情世故的精明老练,她总觉得养子要比女儿强上太多。夜深人静时,她总忍不住想:若是哪天自己撒手人寰,女儿会不会被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欺负了去?
姚寅笙看向唐仲则,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他板着脸道:“你都忘记了吗?”这话是对周友青说的。
“阿仁15岁就为了生计跟我在外面风吹日晒,上学回来是伏在板凳上写作业的,写完就跟我出摊,十几年来风雨无阻,这栋房子......”唐仲则抬起手,食指在半空中虚划了个圈,最终朝天花板的方向点了点,“这栋房子,不也是阿仁跟我一分一分挣出来的?那股份给他,难道不合理?”
“老唐,我只是......”
“你忘了我们第一次把阿仁抱回家的时候的样子了吗?我们发誓会对他如亲儿子一样,可你未雨绸缪就算了,你还想赶尽杀绝?没有阿仁公司能蒸蒸日上吗?阿仁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为人我看得清,我不后悔我的选择,我不管你是因为这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迷了眼,还是真的想把阿仁赶走,已经分好的财产一点都不能动!如果你不愿意,我就跟你掰扯掰扯,看看到底是你的话语权大,还是我的话语权大!”
客厅的气氛真的太差了,但好在有人出现转移了火力。雪白可爱的萨摩耶突然狂吠,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小跑着赶过来,看到周友青和唐玺凝的脸色难看,还装傻道:“妈,小凝,你们这是怎么了?大舅哥你也在啊?这两位是?”
唐玺凝冷哼一声,“演!你演技挺差的麦浪!刚才那通电话开的是免提,你在电话里说得那些话我们全都听见了!”
麦浪僵在原地,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但转瞬间,他肩膀一垮,扯出个混不吝的笑,“行啊,既然都露馅了,唐大小姐想怎么着?”他两手一摊,歪头睨着唐玺凝,那副无赖模样活脱脱变了个人,快得让唐玺凝攥着的拳头都忘了挥出去。
“这种情况自然不需要唐小姐出手。”姚寅笙站起来,背着手走到麦浪跟前,一个带着微笑的对视就把他吓得后退三步才站稳。
“你就是那个什么......姚寅笙?”
“没错。”
麦浪不失风度地整理衣摆,“行了,既然事情败露我也不狡辩,你能拿我怎么样?报警?你有证据吗?再说了我也没害人,只不过是想让唐家的两个女人听命于我,计不成乃天命也,但你能拿我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