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的锄头突然自发挥舞。他像个提线木偶般跃上祭坛,胸口的金银双纹与骨铃共鸣。最边缘的骨铃应声炸裂,飞出的指骨碎片在虚空拼出一行血字:
“以魔饲神,以神养魔,方得永生。“
少萤的识海突然涌入陌生记忆:三百个轮回里,每次斩杀魔尊后,她都会剜出自己一部分神魂封入凡人体内。阿福根本不是普通的农夫,而是她第一世留下的“容器“!
清风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他的左半身金纹剥落,露出下方蠕动的魔髓晶簇。蓑衣少年狂笑着扯动傀儡丝:“好师尊,您当年教我的换魂术,这般用可对?“
雪影灵猫的虚影开始消散。焚天喷出本命精火裹住少萤,沧溟的海水凝成冰甲。少萤却在火焰中露出诡异的笑:“确实不对。“她徒手扯断缠住清风的傀儡丝,丝线断裂处溅出的不是血,而是月见草汁。
“因为......“她将汁液抹在唇上,金银双纹突然离体,在虚空凝成真正的神农鼎,“这招是我教他的。“
残香
极北之地开始崩塌。阿福胸口的金银双纹突然离体,化作锁链捆住蓑衣少年。少年疯狂挣扎时,少萤看到他的后颈浮现熟悉的蒲公英胎记——那是风轮回百世都会携带的印记。
“原来你才是......“她的话被轰鸣打断。神农鼎炼化的魔瞳突然睁开,瞳孔中映出骇人景象:三百六十五盏骨铃同时炸裂,指骨碎片汇聚成剑,剑柄处嵌着雪影灵猫的晶核。
焚天突然发出悲鸣。它认出那晶核上的裂痕——正是三百年前为救少萤,雪影硬抗天劫时留下的!沧溟的海水化作巨掌抓向魔剑,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吸干灵力。
少萤握住剑柄的刹那,往生河的水声在耳畔清晰。她看到摆渡人的白骨正在重组,腕间金莲纹与阿福消散的金纹一模一样。剑锋刺入神农鼎的瞬间,有个声音在心底响起:
“该醒了,我的半身。“
蓑衣少年将魔髓晶按入心口的动作像在雕刻一尊神像。他苍白的指尖陷进皮肉时,极北之地的永夜穹顶突然裂开蛛网状的血痕。冰层在脚下发出垂死的呻吟,裂缝中渗出的不是海水,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魔气。当第一盏骨铃从深渊升起时,少萤正在三千里外的药庐煎药,砂锅突然炸裂,滚烫的药汁在地面凝成两个扭曲的字:速归。
“叮——“
骨铃的震颤穿透时空。少萤手中药勺应声而断,锋利的陶片割破指尖。血珠坠落的轨迹中,她看到清风的右瞳被紫芒吞噬,而自己的倒影正从青铜鼎的残片中缓缓站起。
焚天的尾焰扫过北海时,第九块鳞片正在脱落。带着火星的鳞片坠入人间,穿过云层时点燃了整条朱雀街的灯笼。火焰在檐角跳跃成诡异的图腾,醉汉们惊恐地发现,火光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浑身缠满傀儡丝的魔傀。
“那疯子真敢......“焚天收拢双翼俯冲,掠过某座燃烧的茶楼时瞳孔骤缩——蓑衣少年正站在火焰中心,魔化的右手捏碎最后一盏灯笼。灯芯爆开的瞬间,他脚下积水中倒映的月亮突然分裂,第二道月轮边缘生满锯齿状的魔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