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大人心好,这钱拿去看病,下次走路长点眼。”
说完,这些巡防营的官兵便调整马头,朝街里面的“边务督办公署”走去。
望着几个人的背影,百姓们恨得是咬牙切齿,这哪里是官兵,简直比土匪都可恶。
可恨归恨,到头来也没人敢真的骂出口一句来,这年头不一定惹个啥事人就丢了性命,抱怨没用,没人能替穷苦人做主,还是各顾各吧。
周围的人渐渐散去,就连被老人救下的两个孩子也被赶来的家长带走了,道上就只留下几个热心肠的老邻居陪在一躺一跪两个老人身边,那哭傻了的孙儿无助地擦着眼泪。
道边小茶摊的老板又探了探了老头的鼻子,转回头宽慰着老婆子。
“老孙还有气呢,我这就叫我儿子去找郎中,你别哭,保准以后还有欺负他的机会哪。”
一听这话,老太太哭得更凶了,撕心裂肺的嚎叫传出去老远。
远处,身穿便装的杜玉霖带着安庆余和徐子江正往这边过来,听到老太太这悲戚的哭声就是一顿。
徐子江拉住一个从那边过来的老汉。
“问下,那是出啥事了?”
老汉左右看看,在确定周围没有别人后才朝“督办公署”那边一指。
“有几个去公署的军爷骑马路过这里,速度嗖嗖的,那家伙根本不减速,有个女的挡道了啪就照脸上抽一鞭子,老孙头为救孙子也被哐的一下子给撞飞了,人躺那都没动静了,那些当兵的就丢下一吊钱走了,你说这哪说理去?”
他唾沫星子四溅、手舞足蹈地把事说了一遍。
杜玉霖本带着点笑意的脸上瞬间挂上了一层霜,对那汉子一点头便朝前面走去。
局子街距离这并不算太远,所以三人就都没骑马。
当他们走到老两口跟前时,干巴老头仍是没醒过来。
安庆余和徐子江蹲到老头身边,上下为其检查起来,老太太有些惊慌看着几人,但见他们没恶意也就没有阻止。
徐子江抬头看向老太太。
“赶紧去拿水来。”
老太太愣了一下后,突然像有了主心骨似的,急忙跑到茶摊那倒碗水过来。
徐子江接过碗,让安庆余轻轻扶起老人,随后从怀里取出几粒“跌打丸”,就着水给老人送服下去。
边喂药边向老太太解释着。
“我也是跑江湖的,身上带着这药丸专治跌打碰撞之类的伤,咱先看看疗效。”
杜玉霖背着手看着,突然想起安遇吾给自己的管“心口”的药,也许能起到刺激心脏的作用呢,于是拿出来让徐子江也给老头喂了一粒下去。
老婆子流着泪,慢慢地给老头摩擦着前心,嘴唇颤抖着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突然,老头身子动了一下,随即轻“咳”了起来。
老婆子原本快垂到地面上的头突然就抬了起来,看向老头的眼睛睁得老大。
“你可醒了啊。”说着她就抓向老头的胳膊。
“哎呦。”
老头疼得汗珠子都出来了,吓得老太太赶紧松手。
安庆余和徐子江这才吁了口气。
“大人......”
刚喊了两个字,就发现杜玉霖已然先走向了“督办公署”,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从那六亲不认的步伐上就已然能断定。
有人,要倒大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