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你当时为什么不选《万物自然》啊?”里奥突然发问。
当时各自训练还没觉得,现在回想起来,谢青玉在二公小队里明显也不太自在。
这个问题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连白瑭都投来好奇的眼神。
按理说以谢青玉的风格,选择创作组《万物自然》才更合理,那首《瘾》怎么看都不像是他的菜。
谢青玉眨了眨眼睛。
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挺喜欢《瘾》这首歌的吧?
只是没预料到进来的队友一个比一个奇葩而已。
当然,他玉玉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最后还是完美驾驭了那个舞台。
包厢里的欢声笑语中,丁在忽然转头看向角落里一直安静的钱颂:“颂子哥,伤好些了吗?”
三公舞台那次意外坠落,丁在就站在最近的位置亲眼目睹。
那样惊心动魄的画面,想忘都忘不掉。
而成团夜那天,自己成功出道,本该更有希望的钱颂却卡位未进,这份复杂心情始终难以言表。
钱颂明显怔了怔。
自成团夜后,他借着人气和舆论成功与原公司解约,也在娱乐圈活跃过一阵子。
但渐渐发现这个圈子并不适合自己,便转做幕后制作人,闲暇时教孩子们跳舞,更多时间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
说来也怪,卸下那些沉重的包袱后,整个人反而轻松了许多。
只是偶尔像现在这样,面对曾经朝夕相处的伙伴们,会发现自己已经和他们没有太多共同话题。
不过人生本就有得有失,能把日子过顺心就很不容易了。
“早就没事了。”钱颂摇摇头,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身上的伤也好,心里的伤也罢,虽然遗憾难免,但他早已学会向前看。
谢青玉托着腮,眉眼含笑地听着小伙伴们谈天说地。
有人分享近况,有人畅想未来,还有人插科打诨,看起来大家都有在好好生活啊。
“青玉。”白瑭突然轻声唤他。
谢青玉疑惑地转头,只见对方抿了抿唇:“喝了?”
作为队里对这些最敏感的人,白瑭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异样。
不过想到曾经的醉酒糗事,这份警觉也就不难理解了。
谢青玉歪着头,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微小的距离:“就一点点~”
又笑着补充:“放心,没事儿~”
以前那都是小小意外,现在只要不是高度数的白酒,是不要想轻易放倒他的了。
白瑭点点头,不过还是更注意谢青玉的状态了。
晶莹的玻璃杯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晕,谢青玉举杯对着吊灯欣赏。
忽然,透过晃动的酒液,他的视线与对面未然的目光不期而遇。
未然的眼眸比记忆中更加明亮,微微有些晒黑的皮肤衬得他精神奕奕。
见谢青玉看过来,他毫不闪躲地举杯致意,仰头一饮而尽。
谢青玉回以浅笑,目光很快又回到热闹的餐桌。
放下酒杯的未然看着谢青玉移开的视线,默默给自己续了杯酒,转身和卫良辰他们碰杯。
老实说他还挺庆幸自己参加了那个节目,和这些小伙伴们认识的。
从前活在自己画地为牢的小空间里,以为一辈子也就那样,不论怎么努力,挣也挣不脱,逃也逃不掉。
但后来才发觉,其实是自己软弱,自己妥协,所以将一切都归咎于命运如此。
当真正开始反抗后,才发觉,一切都没那么难。
如今母亲积极配合治疗,自己的人生也步入正轨。
这份破茧重生的勇气,很难说没有这些小伙伴们潜移默化的影响。
尤其是谢青玉,他就像……
一缕和煦的春风,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在他不急不缓的谈吐和从容的气场中,寻得内心片刻的安宁。
断断续续的聊天局快到凌晨一点,考虑到谢青玉他们几小时后还要赶飞机,大家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场久违的聚会。
“那就祝大家——”谢青玉突然拍桌而起,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微醺的模样惹得众人笑的不行。
“前程似锦,未来可期!”大家纷纷起身碰杯。
走出餐厅坐上保姆车,在车子引擎启动,准备返程回酒店时,谢青玉的第一反应竟是:“今晚的狗仔还挺有职业道德!”
演唱会刚结束,没有狗仔跟着肯定不可能,但吃到这个时间点,居然都没有被暴露用餐地址,必须得点个赞。
“恩人,你这到底是醉没醉啊?”卫良辰打着哈欠把外套往身上一搭,随口问道。
谢青玉竖起食指晃了晃:“那必然没醉~”语气里满是小得意,仿佛自己已经千杯不倒了。
顾琂只瞥了一眼就下定论:“半醉。”
尤今朝咂嘴:“青玉你这酒量啊,啧啧,还有得练呢~”
里奥眨巴着眼睛:“哥又醉了?”
虽然自己也困得不行,但要是待会他哥需要背,他还是会乖乖就范的。
丁在揶揄笑道:“瑭总,你怎么看的?还没请饭请吃够是吧?”
这话提醒了卫良辰:“对啊!瑭总你还欠我五顿饭呢!”
从谢青玉成人礼欠到现在,简直离谱,“再拖我可要收利息了!”
白瑭无奈:“......直接转账?”
“什么饭?”谢青玉懵懵的问。
顾琂适时补刀:“还有上次没看住人的那顿~”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白瑭试图解释:“你们都没时间...”
“这种事当然要组局的人主动啊,”丁在继续煽风点火,“瑭总这分明是想赖账~”
白瑭:“那倒不至于。”
在白瑭松口承诺巡演期间一定把欠的饭局都补上后,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
“其实我真的没醉~”谢青玉突然打破沉默。
“知道啦知道啦,没醉没醉!”
众人异口同声地哄道,语气像在安抚闹脾气的小朋友。
“我都是装的~”他又强调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
“嗯嗯嗯。”
“你们在敷衍我!”
谢青玉不满地嘟囔,“就知道你们不信......”
“信信信!”
谢青玉气鼓鼓地重重“哼”了一声,扭头靠向车窗。
微凉的夜风从窗缝钻进来,轻轻撩起他额前的碎发。
窗外流转的灯火映在他黑亮的眸子里,清透得好似不见半点醉意,却又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