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
“哎呦,你不要推我。”
“道长抓她,抓她。”
赵构眯眼瞧着这些花枝乱颤的“道姑仙子”,自己脸上的笑容愈发银荡无耻。
忽然——袖口被轻轻扯动,赵构低头一见,赫然是新入宫的玉笙,那小道姑眉眼含春,冲他抛了一个媚眼。
“官家若真捉了臣妾,可要轻些……”
话音未落。
小道姑立马转身逃去。
“小妖精,哪里跑?”
赵构忍不住了。
拿着桃木剑就小步快跑地追了过去。
“且看贫道收了你。”
“不要啊道长。”
被赵构追逐着。
那妃子转身逃至玉阶前,回眸娇嗔:“道长,您舍得拿这木剑吓人家吗?”
说罢,便将袖中藏的香囊掷向他,香风扑面,立时引得赵构仰头大笑,连手中的木剑都险些跌落。
“哈哈哈哈……”
见状。
乐师们愈发卖力拨动琴弦,笙箫声骤然高昂。
当真是靡靡之音,祸国殃民。
殿外廊下,
早有宫人垂首而立,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这“仙道嬉乐”已非首次。
自赵构痴迷道门之术。
他每月总要腾出几日扮作道士,命妃嫔宫女皆作道姑,以捉迷藏、掷符篆等戏码为乐,荒诞不经却乐此不疲。
正酣时。
一名尖嗓太监疾步入殿,躬身禀告。
“官家,秦相已在殿外候了多时。”
赵构的笑意霎时凝在脸上,木剑随手搁在案几上,起身整了整道袍,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
妃嫔们见状纷纷敛声,退至殿柱后垂首静立。
他拂袖随太监步出殿门外。
廊下冷风一吹,酒气稍散。
赵构恢复了几分清醒。
抬眼望去,秦桧正站在青石阶前,乌纱帽压得极低,身形佝偻如老鸦。
见赵构出来,他立刻膝行数步:“臣秦桧拜见官家。”
其声沙哑,却透着谄媚的温顺。
一双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赵构虚抬一手。
“秦爱卿免礼。”
“朕已等你多时,那‘清贪肃吏’之策,筹办得如何了?”
秦桧徐徐起身,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回官家,臣近日以‘勾结北贼’、‘私通敌谍’之名,查办了临安及周边三县共计千余户官绅。凡涉案者皆抄家入狱,其家产充入国库……”
他故意顿声。
觑见赵构眼中渐亮的贪婪之色,方续道。
“如今狱中囚犯逾破万,初步统计,库银已添至一千九百九十万贯,另有田亩……”
“另外,臣算了一下,今年我大宋风调雨顺,臣建议,百姓的赋税该增加了……”
听着秦桧讲述。
赵构眉梢骤扬。
龙纹袍袖下的手掌攥紧又松开。
“好!好!好!秦爱卿果真不负朕望!”
“哈哈哈哈哈……”
他深知这“罪名”皆是秦桧凭空捏造,所谓“北贼敌谍”不过是勒索钱财的由头。
临安城内,多少富商士族一夜破家,哀嚎遍街;多少孩童被随意贩卖,妻女流落娼馆。
可他只需听闻那天文数字般的银两,便觉浑身畅快——有了这些钱,又可添置新的戏班子、搜罗珍宝、扩建道观以供他日夜祈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