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璎珞咽了咽唾沫,说道:“宫里传回消息,愉贵人诞下一个金瞳孩子,高贵妃命人就地掩埋,纯妃和娴妃主张留下,但是皇上却做主,把皇子寄养在大臣家里了。”
听完,尔晴不明白她害怕和缘由,疑惑道:“这不是很圆满吗?璎珞你怎么吓成这样?”
魏璎珞接着补充:“五皇子受了风寒,身体虚弱,如今已经夭折了。”
“……金瞳之子,妖孽之像,如今这个孩子倒是不用背负骂名长大了。”尔晴轻叹一声。
话音刚落,一个微微颤抖的身子贴在她胳膊上,魏璎珞的脸上带了些许不可置信:“那可是皇上的亲生孩子,他竟然忍心?”
尔晴沉默半晌,冷哼一声,压低的声音里掺杂着讥讽:“有什么不忍心的,皇上说不定还庆幸这孩子没的痛快,免得让他想办法解决了。”
“魏璎珞,你想替你姐姐报仇,也看看皇权容不容得下你私自作乱,五皇子的今天,或许,就是你的明天。”
这样漫不经心又直白的话语完全不像尔晴能说出来的话。
魏璎珞为却并没有因此害怕,而是眼神逐渐坚定,颤抖的身体也变得沉寂下来。
是她太天真了,之前寥寥几次糊弄过掌事的宫女太监,又因为几句好听话,轻而易举进了长春宫,内心便对皇权没了敬畏。
以为所有高位者都像富察皇后那样具有包容心,不论是对下人,还是孩童,都能保留一份余地。
即便她给和亲王下了绊子,也不代表她可以以宫女之身彻底扳倒一位王爷。
怪不得尔晴一直叫她蛰伏,是她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了。
尔晴说完一句后,便意识到不妥,立刻抿了下唇,懊恼道:“我今儿个真是干活干傻了,对你说这些做什么,璎珞,你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将此事报告给皇后娘娘。”
随后转身进了殿里。
对于愉贵人的惨状,富察皇后有心帮助,也无力回旋。
“尔晴,你去吩咐一声,不许内务府苛刻永和宫的用度,不管皇上的态度如何,后宫中绝不能出现欺辱嫔妃的现象。”
尔晴也知道内务府拜高踩低的本性,在他们那,高贵妃的狗都比愉贵人矜贵,若是没有皇后的特意照看,失宠嫔妃的日子能将她生生折磨致死。
“娘娘放心,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尔晴点头应是,便离开室内。
富察皇后盯着半空,眼神恍惚,像是又想起了自己夭折的孩子。
五阿哥的死讯如同石入大海,没有给紫禁城带来任何波澜。
十月,太后、皇后回宫。
尔晴奉皇后之命去永和宫看望愉贵人。
尔晴到时,那个可怜的女人呆呆地坐在窗前,怀抱一个枕头,口中呢喃,状若疯癫。
娴妃和纯妃联手,利用高贵妃要活埋五阿哥一事,诬陷她操纵蒙古厨子,引诱愉贵人食用大量烤饼,才让阿哥天生金瞳,身患黄疸。
纯妃有备而来,加上高贵妃行径可疑,皇上立刻将她囚禁储秀宫,不得外出。
这一场,娴妃、纯妃大获全胜,压制住了贵妃。
但是除了禁足,高贵妃没有任何损失,只要高家在,她随时可以东山再起。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愉贵人和她的孩子,就成了这场争斗里最大的牺牲品。
“尔晴姐姐,求您让皇后娘娘下令,允许太医来诊治贵人吧。”芳草擦擦眼泪,哭得可怜。
“虽然有皇后娘娘的命令,宫中奴才不敢明目张胆怠慢我家贵人,可是太医院却仗着事务繁忙,不愿过来,再不来人给我家贵人开点药,我怕她……”
芳草话没说完,自己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