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折扇重重拍在案几上，惊得茶托里的银针微微震颤。织田市眸中笑意骤冷：“阁下今日请我来，就只为说这些无聊的试探？“她指尖轻叩扇骨，“若连这点'蝇头小利'都要过问，我倒要怀疑——“话音忽止，她倏然侧首看向窗外。

檐角风铃叮咚，一抹玄色衣角正掠过对面茶楼的飞檐。

她猛然转身，和服袖摆翻飞如蝶，眸中寒光乍现：“阁下还派人监视？“

屏风后传来杯盏轻叩的脆响，那人望向窗外的目光意味深长：“织田小姐何必动怒？“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莫让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扰了我们的正事。“

织田市红唇微扬，眼底的怒意转瞬化作盈盈笑意。现在确实不是翻脸的时候。她优雅抬手，描金扇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候在门外的婢女立刻会意，轻手轻脚地将雕花木窗一一合拢。纸门拉上的瞬间，最后一线天光被隔绝在外，室内顿时暗了下来，只剩几案上的烛火摇曳，在众人脸上投下诡谲的光影。

“现在，“她轻抚扇面，笑意不达眼底，“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启禀陛下，安东城报！突厥使团突然造访海西族部落，东瀛使团也在安东城中活动频繁。“密侦司指挥使跪在御书房外，声音里透着几分急切。

隆武帝朱笔微顿，墨汁在奏折上晕开一片。他放下朱笔，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案几：“宣长公主。“

片刻后，朱菁菁一袭月白色宫装翩然而至。隆武帝将密报递给她，烛火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皇兄，镇安还在谢潇麾下吧？“朱菁菁指尖轻抚密报上的火漆印，“不如让幽州司暗中联络。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如此一来，他与密侦司的羁绊就更深了。“朱菁菁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隆武帝负手而立，明黄色龙袍在烛光下流转着暗纹：“无妨。朕会给他留个提司的虚职。“他踱到窗前，望着北方星空，“谢潇虽是代国公世子，又即将尚秦国公主，但...“

“但代国公终究是父皇的老臣。“朱菁菁接过话头，唇角微扬，“镇安入北军，正合皇兄制衡之意。“

夜风穿堂而过，吹动案上密报哗哗作响。兄妹二人的影子在宫墙上交织，宛如一盘正在布局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