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苾和社仑错认为阿依努尔是女子,羽翼未丰,才摆出一副逼其让权的架势。
在他们的潜意识中,觉得三十万将士,虽然表面服从,但心里定然不满王女指挥,只要有人跳出来开个头,便能暂时夺取锻奴一族的军权!
错了!全错了!
他们前往狼山的路上,偷偷联系了不少锻奴实权将领,那些人本该于今日出面帮衬一二才对,可一个都没来!
咄苾的脑袋摇成拨浪鼓,之前的桀骜不驯荡然无存。
“不是我的提议!阿姆!您是知道我的,我最尊敬额驸大人了,今日只是想拜访一下而已!”
社仑更是涕泪横流,裤裆处湿了一大片。
“饶命!阿姆饶命啊!”
“我们错了!我们愿意出兵!愿意听王女调遣!”
“马匹…马匹七日内便能凑齐!实在不行,让额驸骑着我上阵!”
妇人努努嘴,示意士卒放下烙铁,“好,不过依照命令,得打到额驸睡醒,两位再坚持几个时辰。继续。”
破布被塞回,抽麻袋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小毡房内。
沈舟几乎是倒在柔软的羊毛毯上就陷入了沉睡,为了跟汗庭抢时间,他在蒲类不眠不休地转了十数日,刚刚处理完合主部牧民,便立刻赶来了狼山。
大宗师确有翻江倒海之能,但精气神乃人身之根本,空耗而不养,无异于竭泽而渔。
阿依努尔小心翼翼地为沈舟脱去靴子,盖好薄被,然后侧卧在其身边,用手肘撑着脑袋。
女子的眼神,盛满了爱意与眷恋。
许久未见,他好像消瘦了些,没吃好么?
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男子的眉骨,鼻梁,最后停留在对方干裂的嘴唇上。
就是这么一张戴着面具,看似普通的脸,却让她觉得比草原最皎洁的月亮还要动人。
时间仿佛凝固,透过穹顶射入小毡房的阳光,慢慢变得金黄。
阿依努尔看着看着,忽生出一丝顽皮的心思。
她低下头,捻起一缕微卷的棕发,温柔地划过男子鼻尖。
沈舟抬手挠了挠。
阿依努尔抿嘴偷笑,过了一会儿,又故技重施。
沈舟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一张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双碧绿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狡黠。
他一把将其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女子的额头,宠溺道:“扰人清梦。”
阿依努尔蹭了蹭,想只找到了主人的小猫,贪婪地呼吸着男子身上的味道,语气娇憨,“谁让你什么都不说,倒头就睡!”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片刻,享受着难得的温馨。
“你怎么冒险来狼山了?”阿依努尔柔柔道。
沈舟笑了笑,手指卷起她的发丝把玩,“不来不行,西路大军不日便会抵达于都斤穹庐道,为了防止有人暗中使坏,必须走一趟。”
“殿下好威风呢。”阿依努尔嗔道:“你在,贼人就不敢妄动?”
“起码…你们相信我,苍梧也相信我。”
说罢,他勾起女子的下巴,佯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质疑为夫?不给你点教训怕是不行!”
阿依努尔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男子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