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别乱甩啊。”沈舟嘟嘟囔囔,“岳丈跟爹也差不多。”
乌恩其的笑容持续的时间不长,很快被剧烈的咳嗽取代。
沈舟上前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心情好一点,寿命长一点,不然撑不到闺女的婚礼。”
“臭小子!”乌恩其脱口而出。
毡房外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变得有些焦躁。
中原法子不管用?试试草原的?
“老子当年带着三百骑兵,就敢冲金帐军的万人大阵,还砍翻了他们的大纛!”
“你算个屁!我独自一人穿越死亡沙海,为部落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水源地图!”
“要说练兵,本将麾下的儿郎,可是连王上都称赞过的精锐!将来必能为额驸建功立业!”
与其说他们在吹嘘,不如说是递交“投名状”。
乌恩其眉头微皱。
沈舟停下动作,“您还是先自己处理吧。”
乌恩其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劲,喝道:“给本王滚进来!”
门帘掀开,几位将领鱼贯而入,恭敬行礼道:“王上!额驸!”
乌恩其冷冷道:“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众人噤若寒蝉。
乌恩其继续道:“你们的小心思,本王清楚,想通过额驸,搭上齐王的线,赚取功劳,为将来谋个好前程,是吧?”
将领们支支吾吾,把头埋的更低。
“听着!”乌恩其的声线陡然拔高,“额驸已经向本王承诺!此战,我突厥勇士,凡英勇杀敌者,与中原大军一样论功行赏,各凭本事说话!绝不会因出身而受到任何歧视!”
巴图喜上眉梢,“我能混个兵部尚书当当不?”
“有志气!”沈舟夸赞了一句,随即狡黠道:“但非常难,这位置盯着的人不少,而且李慎行,李大人,很厉害!”
“兵部侍郎呢?”
“也不容易…”
乌恩其抬手的动作就慢了一丝,便让二人聊了起来。
他无语轻叹,一帮不识字的大老粗,怎能斗得过沈舟这只小狐狸?
再说下去,恐怕连五品的郎中都没他们的份。
乌恩其轻咳两声,当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接上刚刚的话题,“可谁若是存了别的心思,临阵畏缩,阳奉阴违…到时休怪本王,也休怪额驸不讲情面!”
沈舟不再逗弄巴图,“功是功,过是过,诸位的前程不在我的嘴里,而在战场上!”
恩威并施,敲打与承诺并举。
几人齐声道:“末将明白,定当奋勇杀敌,绝不负王上与额驸重托!”
夜色渐浓,乌恩其登上返回狼山城的马车。
沈舟焦急道:“留下吃个饭呗,图雅亲自下厨!”
几位死都不怕的实权将领,把马鞭挥出残影,飞一般地逃离小毡房。
马车上的锻奴王亦催促道:“快走!”
此时,一道枯瘦如竹竿,脸颊蜡黄,嘴唇毫无血色的男子踉跄着跑了过来,鼻涕眼泪乱甩,“殿下…殿下!您可算来了!我真扛不住…”
沈舟在脑海中把认识的人过了一遍,真诚发问道:“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