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房宫前殿东南角的大门,刘季一家三口在月朗星稀的时刻抱着一卷厚布在这里蹲守着,他们是午夜来此蹲守的第一人,其他人虽然有些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从没想过午夜来,他们打的主意是早上来。
夜里有些冷,毕竟已经是深秋了。刘季没有裹着厚布,而是将厚布给娘俩,自己则是抱着他们两个。
这一切看起来非常父慈子孝,但真实情况是刘季酒喝足,肉吃饱,浑身上下一点也不冷。你要说他狼心狗肺,那不至于,只是有享受的时候,他有些克制不住而已。
吕雉闻到刘季身上的酒味的时候就想发作了,但这里不是家里,吕雉忍住了,她打定主意,回去就好好和刘季掰掰腕子。
夜色渐稀,金光破晓,刘季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从怀里掏出了只有一点温热的馕饼和水,他让母子二人慢慢吃下去,恢复一些精神。而等他们吃下去后,刘季又掏出了烧鸡,他就着水吃了起来。
吕雉眼睛都直了,她现在有种想要砍人的想法。
刘季没有吃独食,而是给母子分了一些。只是有馕饼在前,母子二人终究是吃不多的。
刘季一边分食烧鸡,一边说起了阿房宫内的情况。昨天刘季出去吃喝,可不完全是为了报答孙的情报之功而已,他还约了宫内的侍者,通过酒水套取着他们的情报。
刘季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情报,对于权贵而言根本不是问题。但刘季这样做,从来就没有想超越权贵的意思,他只是想超越那些来碰运气的和他们一个级别的普通官吏而已。
天色逐渐明亮,而来这阿房宫前殿东南角偏门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和刘季判断的一样,这个时间点来的人普通官吏子弟不多,大多是阿房宫内部官吏的子弟。而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驾着车的贵人,那些贵人亮出名号,小官吏根本就不敢惹,纷纷让出了靠前的位置。
但这一套在刘季那里不行,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宰相,也别想他刘季让开。
动手!刘季看架势,直接拔出了赤霄剑,他喊道:“谁敢动手,乃公就血溅五步,到时候皇后娘娘问起来,你们自己解释吧!”
刘季拔剑还真没人怕,但皇后这个名头没人没有顾虑。
“你还真有种啊!敢不敢留下名号!”看车辆的礼制是第十四级的驷车庶长,说话的人自称是九卿之一奉常的御者,车内之人一句话都没说,甚至没有开口,全是御者嘴替。
【敢不敢留下名号】这句话本身就已经是示弱了,从刘季街头获得的经验来看,很多手软嘴硬的人,都喜欢说【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叫人】。
对方是贵,他们是贱。在里子被他们占住的情况下,给一些面子也无妨。甚至价格合适,里子给了也无妨。
想到这里,刘季放软姿态,说自己只是小人,手里拮据,想在皇后这里讨口饭吃,并不是真想和贵人作对,如果贵人能使点油水,他们一家保证让出位置来。
末了,刘季还诱惑道,选人还得父母带,这显然是面试啊!而人的精力有限,越早看到就有可能印象越好,他这位置金贵嘞!
刘季说的话自有逻辑,而逻辑是很多人所没有的东西,他们更多的是掌握一套伪逻辑,而伪逻辑遇到更有逻辑的真逻辑,就非常容易被带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