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鸿章脸上没有愠色。
这才继续说道:“石逆主力尚未露面。就眼下对付这几股长毛,都已经十分吃力了。所以我主张撤退。”
看听到潘鼎新明确表了态。
张树声却反讥讽道:“怕死就是怕死,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哼,我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临阵脱逃。”
“谁是临阵脱逃?我是不想无谓牺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回去做动员多征兵,再回来与石逆决战,也未尝不可。”
眼看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就要动手。
李鸿章冷着脸,大声呵斥道:“现在是提出意见,争论有什么用?”
听到李鸿章的训斥,二人这才住了嘴。
李鸿章将眼光落在刘铭传身上。
他说道:“刘麻子,一会下去,将伤口包扎下吧。”
面对李鸿章的关心话语。
刘铭传犹如心中升起一团暖流。
他一扫刚才失败的阴霾。
他也跟着说道:“李帅,依我看不如今晚就走。走的静悄悄。长毛定然发现不了。”
李鸿章犹豫了半晌,始终拿不定主意。
但是他的心中,已经倾向于退走。
周馥看出了他的心思。
于是说道:“后撤并不等于失败,咱们可以先退到芜湖休整一番。”
李鸿章也赞同道:“嗯,本帅也以为先退回芜湖。再徐图别策与长毛继续作战,方为上策。”
刘铭传水战失败,在一边郁郁寡欢。
他上前一步,询问道:“李帅,卑职听说江西巡抚沈抚台已经带兵入九江城。咱们与长毛作战了近乎半日,他们怎么毫无动静呢?”
李鸿章和周馥面面相觑。
他二人也觉得奇怪。
周馥摇了摇头,说道:“目前尚未得到任何消息,是不是九江城发生了变故?要么是沈抚台偷袭长毛失败了,要么就是被包围了。我以为很可能遭到了不测,不然不会一点消息都不传来。”
刘铭传接话道:“虽说沈抚台是秘密行军。但很有可能让石达开先一步知道消息,派人去攻打九江城了。”
其他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李鸿章说道:“即便如此,咱们根本援救不了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了。大家先下去休息休息,晚上午夜三更时分,准时悄悄后撤。不过临走之前,要派一个得力干将留下来佯攻和阻击长毛。”
李鸿章有意无意看了副总兵郭松林一眼。
对其说道:“郭将军,就委屈你一晚了。今晚我们走后,你留下来接着打炮,要彻夜不停。明天一大早,你就可以带着人马后退了。”
郭松林知道留下来九死一生。
他话憋在心里,始终不肯答应。
刘铭传看出他的难处,于是说道:“李帅,不如让我留守吧。我要戴罪立功。”
李鸿章断然拒绝道:“你还有大用。我用人,向来量身定位。要是这么随意,岂不乱了章法?。”
刘铭传和郭松林不得不点头同意。
李鸿章开过军事会议后。
将定下的策略派人告知左宗棠。
左宗棠此刻已经鸣金收兵。
他坐在行辕内的一个檀木大椅上。
双手正端着九江城送来的情报。
他几乎不敢相信,九江城已经被太平军大将李福猷带人分水路两军围攻,被攻破已在旦夕间。沈葆桢竟然派人向他求救……”
他心中对江西巡抚沈葆桢的生死抱着悲观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