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汉军帐内,松明火把将四壁照得通明。文鸯被反绑双手押进来时,帐中诸将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在他身上。令他意外的是,端坐主位的并非赵云,而是一位青衫文士——那人面色苍白,手指细长,正把玩着一枚青铜酒樽。
\"久闻文将军少年英雄,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郭嘉笑着起身,亲手解开绳索。那双手冰冷如蛇,文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赵云从阴影处走出,将一柄带鞘长刀放在案上——正是文鸯的佩刀。\"昨日阵前,我观将军刀法已有名将之资,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声音温和,却字字如锤,\"将军识时务为俊杰,何必为将死之魏国殉葬?\"
文鸯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要杀便杀,何必...\"
\"将军可知陈登在鹰愁涧埋下多少弓弩手?\"郭嘉突然打断,将一封密信拍在案上,\"他给你的根本不是援军,而是送死的诱饵!\"
帐外适时传来战报:吕县守将已开城投降。文鸯盯着那封盖有徐州刺史印玺的密信,双手剧烈颤抖起来——信上明明白白写着\"文鸯若降,格杀勿论\"八个朱砂大字。
\"当啷\"一声,佩刀落地。少年将军单膝跪地时,帐外恰好传来三更鼓响。
彭城城楼上,陈登的鹤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望着吕县方向的火光,手中龟甲\"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报——文将军所率兵马已全军覆没,文将军已投降北汉!\"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跪地哭嚎。
陈登突然大笑,笑声中一口鲜血喷在城垛上。老谋士踉跄后退两步,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城墙砖缝:\"好个郭奉孝...好个...离间计...\"话音未落,人已如朽木般栽下城楼。
傅彤默默捡起滚落一旁的官帽,对呆若木鸡的守军挥了挥手:\"开城吧。\"当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时,东方正泛起鱼肚白——魏国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