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渊眼前一黑。他想起被充公的侯府田庄，想起二房叔父私藏的北戎金币，此刻竟成了资助灾民的善款。药劲发作下，他忽然抱着示众台的柱子转圈，大喊：\"萧景容！你早就和紫月合谋！你们在侯府密室藏了太祖的预言图...哈哈哈哈！\"

人群瞬间寂静。夏紫月与萧景容对视一眼，后者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腰间玉佩——那是警示羽林卫封锁现场的暗号。然而顾沉渊的笑声已盖过一切：\"图上画着紫月当女帝！还有两只灵泉宝宝...哈哈哈哈！青蛙说他们是天命祥瑞！\"

\"原来是醉话。\"夏紫月忽然轻笑，举起竹喇叭，\"各位街坊，这就是造谣的第二重代价——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大家看他脚下！\"

众人目光下移，只见示众台的\"耻\"字已被水渍晕开。顾沉渊脸色爆红，却仍笑个不停：\"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是笑泉让我控制不住膀胱...哈哈！\"

午后的阳光穿过槐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夏紫月望着台下掏出银钱买\"笑料门票\"的百姓，忽然想起太祖秘典里的\"民心篇\"：\"治世之道，不在于雷霆之威，而在于笑中藏刀。\"她指尖轻抚腹部，感受着胎儿传来的微弱笑意——左腹\"呱呱\"两声，右腹则有泉水流动般的轻响，竟与台下百姓的笑声形成奇妙共振。

酉时三刻，示众台四周点起气死风灯。顾沉渊已笑到脱力，瘫坐在台上喘着粗气。夏紫月卸去骑装，换上月白襦裙，袖口绣着的灵泉鸡图案在灯火下若隐若现。她掏出块竹牌，上面用灵泉绘制着特殊符印，正是百姓今日\"扫码\"的模板。

\"景容，你看这符印。\"她将竹牌递给夫君，后者指尖拂过凹凸不平的纹路，忽然想起密室里青蛙的舌头——那灵物舔过的符纸，总能准确识别真伪，\"若将此符刻在各城门口的祥瑞石上，百姓用灵泉水一画，咱们便能收到举报信...\"

\"妙。\"萧景容忽然握住她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红绳，\"用青蛙当'扫码员'，它的舌头能在眨眼间辨别百张符印——就像这样。\"他忽然低头，在她腕间落下一吻，动作快如闪电，惹得台下百姓哄笑出声。

顾沉渊看着这对璧人，忽然想起新婚时的洞房花烛。那时夏紫月揭下盖头，眼中映着烛火，问他\"若我想让全天下人都笑起来，你可愿助我\"。如今他终于明白，她要的从来不是侯府夫人的头衔，而是让这朗朗乾坤，再无阴霾。

\"明日起，示众台增设'扫码区'。\"夏紫月对着扩音喇叭宣布，青蛙不知何时跳上她肩头，舌头一卷，将她手中的符印竹牌卷入腹中，\"凡举报贪腐者，可凭符印兑换灵泉鸡蛋一枚——至于顾世子...\"她望向瘫坐的罪臣，\"继续留在台上，直到学会真心发笑为止。\"

夜风拂过长安街，吹起示众台上的\"耻\"字木牌。顾沉渊望着漫天星斗，忽然听见远处祥瑞衙门传来灵泉鸡的报晓声——比往日更清脆，更欢快。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半粒偷来的灵泉结晶，此刻竟在掌心发烫。或许，这就是天命吧——他笑自己愚钝，到如今才明白，真正的祥瑞，从来不是权势，而是能让百姓发自内心的笑容。

而他，有幸成为这笑容的主角，哪怕是最滑稽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