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太太答应了,说是会带着她的孙儿贺弘文一并前往宥阳。
柏哥儿成婚后,紧接着就是几个丫头的。
前头两个她管不着,但少不得要为明兰操持一番。
贺老太太是她旧时好友,一力撑起整个贺家,她的孙儿也是她一手抚养长大,想来能理解女子在后宅中的不易与苦楚。
所以啊,她才说,柏哥儿比起如丫头来,远不及。
明兰常来寿安堂敬孝,房妈妈也是对她关心的紧,当下少不得提一句:“老太太,那齐国公府那儿?”
“那家的是个眼光高的,便是如兰……”盛老太太顿了顿,转而说道:“纵使将明儿记到大娘子名下,怕也是不成。”
她瞧着那齐小公爷也不是什么强硬的性子,纵然有心相争,估计也争不过父母之命去。
好好的姑娘家,何苦经这一遭呢。
房妈妈伺候盛老太太多年,晓得她看人眼光:“奴婢瞧着六姑娘这些日来心静了不少,同齐小公爷也远了,想来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盛老太太点了下头,忽然忆起:“我记得……是今年科举后,明兰骤地定了性子?”
齐衡面容好,家世好,又对明兰独一份的特殊,明兰会动心她并不意外,但人总得想清楚日后哪条路才能走通。
她本以为这个孙女还得经几遭才能想通,却不成想,忽然就开窍了。
房妈妈略一思忖:“是,差不多就是那段时日。”
盛老太太手中捻着的珠串停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与如兰脱不开干系。
可是如兰那性子,要是看上了齐衡,又怎会有明兰的事。
怪哉怪哉。
这日的晚膳,如兰是在葳蕤轩用的。
照例是一桌她喜欢的饭食。
大娘子半句不提白日里发生的事,仿佛她不知道一般,只关心如兰用的可香。
待用完饭后,如兰捧着杯消食茶浅啄着,忽然听大娘子说了句。
“娘翻了翻历书,九月初五这个日子不错,你不如让那小子遣媒人来提亲。”
如兰没被呛到,但洒出的茶水也润湿了裙角。
“阿娘,您怎么突然……那林栖阁那儿呢?还有盛大人那儿,需要我帮您吗?”
大娘子抚上如兰秀美的侧脸:“不用。四丫头心气儿高,那就给她心气儿高的。”
“你父亲在外做官,几年里是回不来的,她要是还想有个娘家,就不敢拿腔拿调。”
何况,大娘子这些日去了庄家好些次,也瞧过那孩子,的确是个出色的男儿。
或许是这些年她有了底气,她甚至亲自、单独与那个孩子聊了许久。
的确是一对儿两情相悦的璧人。
那她这个阿娘,当然要帮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