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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墨兰被大娘子唤来葳蕤轩。
临进门前,她可谓是愁肠百结。
要是有什么事,她又能指望谁能来救她。
而突然从葳蕤轩出来的刘妈妈则是吓了墨兰一跳。
刘妈妈见着眼前的墨兰,眼神复杂一瞬随后归于平静:“四姑娘,请。”
来到葳蕤轩内,并没有墨兰想象中的冷嘲热讽,斥责规训。
“你的婚事……”
见墨兰满眼惊慌失措,大娘子一哽:“你父亲挑了一户人家,那人弱冠之龄,现已是举人,也算的是耕读人家。”
见墨兰眼中流露出几分嫌弃与不愿,大娘子道了一句:“五日后要派车队去钦州,你要是不愿,自个儿写信同他说。”
墨兰猛地抬头,这…这怎么会……
大娘子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她要是想,盛纮外地赴任的这几个月,够她发嫁多少个庶女了。
这就是盛纮非要给林氏养在身边的孩子,都成什么样了。
大娘子又说了些那户人家的信息,便让墨兰离开了葳蕤轩。
刘妈妈将人送走后,回来忍不住担忧道:“大娘子,这真的可以吗?”
“林氏待了这么些年,总归能试一试。”
大娘子可不怀疑林噙霜对盛纮的心思把控,更何况……
“他如今远在钦州,如儿的庚帖在我手里,真是有个万一,咱们也能先他一步。”
她没想过用墨兰和长枫的婚事做什么,但不妨碍有人会多想。
大娘子骤然长吁一声。
这么些年,总归她是一直长进的。
五日后,盛家的车队上了前往钦州的官道;
又是十日后,盛老太太带着明兰坐上前往宥阳的船只,为的是参加盛家大房次子盛长梧的喜宴。
算算时间,这两支队伍返回之日相差无几,想来届时许多事都将有了结果。
至于盛家私塾中多了个思念成疾的,干她何事,如兰这般想道。
现在几大藩王皆在汴京,他齐国公府自身尚且难保。
还有心思风花雪月,不如赶紧想想出路在何方吧。
留清书坊。
笔停,墨干,装入信封之中。
“盛维此人,经商有道,就是心思执拗了些,不适合入仕途。”朱标接过信封封口,随口同如兰道了一句。
“否则盛大人怎么会与这位隔房兄弟相处的宛如亲兄弟一般。”
同样是见证了父辈因宠妾灭妻而落得的悲剧,盛纮自负以至于重蹈覆辙,盛维却能守住本心,高下立见。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借盛维来钳制盛大人的银钱来源。
钱帛已经足够动摇人心了,她可不放心再用一个家宅不宁的。
朱标将手上的事务处理完毕,从袖袋中取出一本册子送到如兰面前,不声不响。
“这是……”
如兰随手翻开几页便已是心中了然,将册子握在手中:“就这么给我了,你自己怎么办?”
这册子上每一笔都写的清楚,来源出处,价值几何,皆是这个人这些年来攒下的身家。
“那就烦请盛姑娘待到九月初五再借我一次,景隆必当完璧归赵。”
“好。一言为定。”
少女真挚的笑颜倒映在青年瞳孔之中,溢出盈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