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豪一号”飞舟，主殿之内。

气氛有些古怪。

林岳依旧大马金刀地斜躺在那张由整块暖玉雕琢成的王座之上，苏清雪和姚灵儿一左一右，亲昵地依偎在他身边。一个气质清冷如雪山之巅的仙莲，一个身姿妖娆如暗夜绽放的魔花，两种截然不同的绝色，却又无比和谐地衬托着中间那个男人的慵懒与霸道。

赵璃月则垂手侍立在一旁，经过了黑风谷神迹的洗礼和“国主羁绊”的加成，她身上的最后一丝皇女的傲气也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认命后的恭顺与坦然。她正在用心地为林岳温着一壶灵茶，动作虽然依旧算不上熟练，但那份专注，却让她平添了几分温婉的魅力。

而整个大殿中，最不自在的，无疑是新晋“侍女”凌飞羽。

她像一根标枪似的，笔直地站在大殿的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净世仙剑”，仿佛那不是一柄剑，而是她最后的尊严。

她的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看林岳？那个男人正闭着眼睛，享受着姚灵儿在他太阳穴上的轻柔按压，那副“昏君”模样，让她看着就来气。

看苏清雪？那位青云门的大师姐，只是安静地靠在林岳肩头，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凌飞羽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气息与林岳的气息，存在着一种水乳交融般的奇妙共鸣，那是道侣之间才有的深度羁绊。

看姚灵儿？那个妖女正一边给林岳按摩，一边还时不时地朝她投来示威般的挑衅眼神，红唇勾起的弧度，仿佛在说：“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下场。”

至于赵璃月……看到一位堂堂皇朝公主，心甘情愿地做着侍女的活计，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凌飞羽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误入狼窝的兔子，周围的一切，都在颠覆着她的认知。

“那个……谁，凌飞羽。”林岳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开口了。

凌飞羽娇躯一震，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冷声道：“何事？”

这硬邦邦的语气，让姚灵儿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林岳睁开眼，瞥了她一眼，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作为本帝师的侍女，首先要学的第一条规矩，就是称呼。”他慢悠悠地说道，“以后，叫我‘公子’，或者‘主人’。选一个你喜欢的。”

“你……休想！”凌飞羽的脸瞬间涨红，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让她称呼一个男人为“主人”？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哦？是吗？”林岳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但他身旁的姚灵儿，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

一股属于元婴期的强大威压，夹杂着合欢宗特有的精神秘法，如同潮水般向着凌飞羽压了过去。

“妹妹，不懂规矩，可是要受罚的。在神豪峰，主人的话，就是天条。你若是不听，姐姐我不介意亲手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凌飞羽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刺入脑海，让她头晕目眩，连连后退了几步。

她惊骇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清净琉璃心”，在这个妖女诡异的精神攻击面前，竟然有些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另一股清冷而平和的气息，从苏清雪的身上散发出来，如同一道冰墙，挡在了凌飞羽身前，将姚灵儿的威压消弭于无形。

苏清雪睁开了眼，淡淡地看了姚灵儿一眼。

“灵儿，别闹了。她刚来，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姚灵儿撇了撇嘴，倒也听话，收回了自己的威压，只是看向凌飞羽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一场无形的交锋，就此结束。

凌飞羽喘息未定，心中却更是惊涛骇浪。她看得分明，刚才那一瞬间的交锋，苏清雪与姚灵儿，这两个女人，竟然隐隐形成了某种默契的制衡。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施压，一个安抚。

她们……她们竟然在联手“调教”自己！

这个发现，让凌飞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个男人的后宫，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看吧，我给你机会了。”林岳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既然你不选，那我帮你选。”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地面，“过来，跪下。”

凌飞羽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林岳的眼神，终于带上了一丝冷意，“给你三息时间。一。”

那冰冷的语调，仿佛一盆冰水，从凌飞羽的头顶浇下。

她看着林岳那双不再慵懒，而是透着绝对漠然的眼睛，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说一个“不”字，等待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二。”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到了自己临下山时，师尊的殷切嘱托；想到了宗门内，无数师弟师妹们崇拜的眼神；想到了自己曾经立下的，守护苍生的宏愿。

可这一切，在眼前这个男人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