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样分兵会不会太分散?\"老猫还想说什么。
\"分散?\"我瞪着他,目光如刀,\"老猫,你是不是也想投靠岩虎?\"
\"老大,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老猫吓得直摆手,额头冒出冷汗。
\"那就闭嘴!\"我一挥手,\"谁再敢质疑老子的决定,立马滚蛋!\"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小了。
我继续观察每个人。
大部分人都被我的气势震住了,但花蕊依然在轻敲桌子,阿豹眼中的兴奋变成了某种我看不透的深沉。
\"散会!\"我猛地一拍桌子,几个茶杯都跳了起来,\"明天开始全军集结,后天拂晓出发!''
''记住,这次不留俘虏,见了岩虎的人就杀!\"
等所有人都走了,我独自站在大厅里。
花蕊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着其他人离开了。
我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转圈,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
......
与此同时,岩虎大寨深处。
这里是金三角南部最险要的地方,三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湍急河流。
整个寨子建在半山腰上,像个巨大的鹰巢,易守难攻。
寨子里灯火通明,比平时多了一倍的哨兵在巡逻。
空气中弥漫着雨林特有的湿气和腐叶味,偶尔传来猿猴的叫声和毒虫的嘶鸣。
王胖子坐在分配给他的竹楼里,透过竹窗看着外面的岗哨。
三天前他们到这里,岩虎表面客气,但分配的住处都在核心区域外围,而且每时每刻都有人\"保护\"。
说是保护,其实就是监视。
\"胖子。\"刘瘦子轻手轻脚进了屋,反手关上门。
\"咋样?\"王胖子压低声音。
\"不太妙。\"刘瘦子推推眼镜,\"岩虎这老狐狸精着呢,表面客气,实际上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刚才我上茅房,都有两个人跟着。\"
\"妈的。\"王胖子苦笑,\"咱们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两头不是人。\"
\"也没别的选择了。\"刘瘦子在他身边坐下,\"小锋已经彻底疯了,再跟着他就是死路一条。\"
王胖子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问:\"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来找岩虎拼命?\"
\"肯定会。\"刘瘦子很肯定,\"以我对他的了解,知道咱们在这儿,他一定会不计后果地杀过来。\"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一个岩虎的手下推门进来,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两位老弟,岩虎大哥请你们过去喝茶。\"
王胖子和刘瘦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跟着走了出去。
岩虎的议事厅比林天锋那儿豪华多了,正中央放着一张黄花梨大桌,四周摆着太师椅。
五十来岁的岩虎半躺在主位上,身材魁梧,左脸颊上有道蜈蚣般的刀疤,双眼精光闪闪,一看就是老江湖。
\"两位贤弟来了。\"岩虎笑呵呵地招手,但那笑容不达眼底,\"快坐,快坐。\"
王胖子和刘瘦子小心地坐下,屁股只敢沾半个椅子。
\"刚刚收到消息,\"岩虎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你们那位林老弟已经气疯了,正在调兵遣将,准备来找老哥我的麻烦呢。\"
王胖子心里一紧:\"岩虎大哥,小锋这人年轻气盛,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一般见识?\"岩虎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王老弟,你不会还念着旧情吧?\"
\"不是,我是担心无辜的兄弟受连累......\"
\"放心,\"岩虎挥挥手,手上的大金戒指闪闪发光,\"老哥我向来恩怨分明。''
''你们是被逼无奈才投靠我的,我明白。''
''但那个林天锋,就是条疯狗,不打死不行!\"
刘瘦子推推眼镜:\"岩虎大哥,林天锋虽然疯狂,但手下确实有些能人。''
''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提供一些情报......\"
\"好!\"岩虎一拍大腿,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老哥就喜欢你们这种识时务的人!''
''来人,摆酒!今晚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怎么收拾那条疯狗!\"
......
两天后的深夜,我独自坐在别墅顶楼的天台上。
明天就要出征了,一千一百多号兄弟已经集结完毕,AK、手榴弹、迫击炮都分配到位。
整个营地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金三角特有的虫鸣鸟叫声。
热带雨林的夜晚总是这样,湿气重得像蒸笼,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植物腐烂的味道,偶尔还能闻到毒蛇爬过后留下的腥臭味。
我从怀里掏出默哥的军功章,在月光下仔细擦拭。
这枚沉甸甸的勋章已经有些斑驳,但依然闪着暗淡的光芒。
\"哥,你看到了吗?\"我对着军功章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他们都背叛了我。''
''王胖子,刘瘦子,从小一块儿光屁股洗澡的兄弟,居然投靠了外人。\"
夜风吹过,带着雨林深处的瘴气。
远处传来夜枭的叫声,凄厉得让人心慌。
但我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在说:不对劲儿,肯定有蹊跷。
王胖子离开时那个眼神,刘瘦子欲言又止的表情,花蕊今天的异常反应......
可愤怒和痛苦像潮水一样把理智淹没了。
\"你知道吗,哥?\"我用拇指轻抚着军功章的边缘,\"我现在总算明白你当年为啥总说要小心身边人了。''
''这世上,活人的心比鬼还可怕。\"
我想起我们学艺时的事儿。
三个人一起偷村头老李家的苹果,被发现后一起挨打;王胖子的爹死了,我和刘瘦子陪着他哭了整整一夜;刘瘦子出老千被发现,我和王胖子帮他顶包......
那时候我们发过血誓,要做一辈子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当年你教我要有底线,要讲义气。\"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我现在发现,讲义气的人永远斗不过不讲义气的人,有底线的人永远输给没底线的人。\"
远处群山起伏,在月光下像沉睡的巨兽。
明天,这片土地又要血流成河了。
我站起身,把军功章紧紧攥在手心里,感受着它传来的温度。
\"不过没关系,哥。明天我就去找他们算账。王胖子,刘瘦子,还有那个岩虎......\"
我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冰冷如铁。
\"我会亲手把他们送到地下去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