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跪地求饶，有的想趁乱逃跑，有的负隅顽抗。

我扫过每一张脸——哪个要投降，哪个要拼命，哪个要逃跑，全都在我眼里。

这就是老千的本事，不管赌桌还是战场，人心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冲到指挥部跟前，我看见岩虎正举着望远镜看战场，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他身边还有二十来个死忠，端着枪做最后的挣扎。

\"岩虎！\"我扯着嗓子吼，\"出来受死！\"

岩虎转过身，看见我浑身血泥地冲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但马上，恐惧就变成了绝望的疯狂。

\"林天锋！你这个小杂种！\"岩虎声嘶力竭地吼，\"老子要你的命！\"

就在这时候，王胖子和刘瘦子也从另外两个方向冲了过来。

三个人，呈三角形站位，把岩虎和他最后的手下围在当中。

这是铁三角\"闹翻\"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并肩作战。

看到王胖子那张熟悉的胖脸上沾满血污但还是咧着嘴笑，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小天锋！\"王胖子大笑，声音有点哽咽，\"想咱们了没？\"

\"想个屁！\"我也笑了，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流，\"你们俩王八蛋，演技还真他妈不赖！\"

\"嘿嘿，\"刘瘦子推推沾血的眼镜，声音也有点颤，\"瞒过岩虎这老狐狸可真不容易。\"

看到我们三人重新站在一起，岩虎的脸彻底白了，像见了鬼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指着我们，手都在抖，\"你们不是反目了吗？我的探子跟我汇报的清清楚楚。''

''王胖子，刘瘦子，你们不是投靠老子了吗？\"

\"投靠你？\"王胖子啐了一口血痰，\"岩虎老王八，你脑子让驴踢了吧？''

''我们之间的情分，是你这种畜生能挑拨的？\"

\"从头到尾都是戏！\"刘瘦子冷冷地说，\"你以为我们真会背叛天锋？\"

我举起AK，枪口对准岩虎：\"岩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哦对了，你安插在我们高层的探子，昨晚已经被我的手下活埋了。''

岩虎看看左右，他的手下已经没剩几个了。

绝望之下，这老王八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瘆得慌。

\"哈哈哈哈！杀了老子，你们以为就完事了？\"岩虎的笑声像夜枭叫一样难听。

\"林天锋，你知道老子背后是谁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枪还是没放下。

\"告诉你们！\"岩虎继续狂笑，眼珠子都充血了，\"老子只是'赤龙'在金三角埋的一步棋！''

''杀了老子，'赤龙'马上就会派更厉害的来！''

''你们三个小杂种，很快就会下来陪老子......\"

说到这儿，岩虎突然掀开外衣，露出绑在身上的一大包炸药。

\"都他妈一起死吧！\"

我瞳孔一缩，本能地想往后跳。

但就在这一瞬间，王胖子猛地扑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小锋，小心！\"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颤抖，火光冲天而起，炙热的气浪像巨手一样扫过来。

我被王胖子推出好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耳朵里嗡嗡直响。

等我勉强爬起来，眼前的景象让我魂飞魄散。

王胖子被气浪掀飞了十几米远，重重撞在一块岩石上，鲜血从他嘴角不停往外涌。

他的左臂呈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断了。

\"胖子！\"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把他抱在怀里。

王胖子的脸白得像纸，但还在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小天锋......你没事就好......\"

\"你个王八蛋！\"我眼泪哗哗往下流，\"为啥要推我？为啥......\"

\"因为......因为你是老大啊......\"王胖子声音越来越弱，\"保护老大......是小弟的职责......\"

刘瘦子也踉踉跄跄走了过来，他的眼镜片已经碎了，额头上有道很深的伤口，血糊了半张脸。

我抱着昏迷过去的王胖子，看着同样伤痕累累的刘瘦子，内心被巨大的愧疚和后怕填满。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刘瘦子，\"为什么要用这么危险的法子？\"

刘瘦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惨笑着回答：\"不这样，怎么让你这条疯狗，去咬最强的那只老虎？''

''不让你痛到骨子里，你怎么会醒？\"

我愣住了。

\"小锋，\"刘瘦子蹲下来，声音很轻，\"我们看着你一天天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与其眼睁睁看着你毁掉自己，不如陪你来一场豪赌。\"

我内心被仇恨冰封的坚冰，在这一刻彻底碎裂了。

原来，在我堕入黑暗的时候，我的兄弟们从未放弃过我。

他们用自己的生命，为我布下了一场生死豪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