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关平退后半步。
费祎也不废话,问杨仪:“何为偷?”
杨仪回答:“不告而取谓之窃。”
费祎笑了笑,“蒯铭事先向你求取过纸张,可有此事?”
“有,”杨仪承认,但马上堵住漏洞,“不过我没有同意,你若说这是告而取,便是强词夺理。”
费祎接着问:“蒯铭为何借纸?”
“因为……”
“请如实回答,指挥使在此。”
杨仪刚想找个借口搪塞,费祎搬出关平。
关平虎着脸不说话。
杨仪心里没底,把当天经过如实道来。
听完杨仪讲述,费祎再问:
“蒯铭为完成军师交代的任务,才向你借纸,你为何不借?莫不是故意推诿,阻碍他完成任务?”
“没有,我问心无愧。”杨仪当然不可能回答“是”。
“好一个问心无愧。”
费祎笑容意味深长,“你可知军师给了教育区什么任务?”
“不知。”
“可知为了完成任务,教育区付出多少心血?”
“不知,但居民区更辛苦。”
“可知纸张行情?”
“不知。”
……
“那我问你,”几个“不知后,”费祎提高音量:“纸是你的吗?”
“当然不是,纸属于新野,属于军师,我只是在制造过程中代为保管,所以无权借出去。”
杨仪轻松应对,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啊,一点难度没有。
“那我再问你。”
费祎面色肃然,沉声道,“杨仪,你丢失公物该当何罪?”
啥玩意!?
杨仪霎时脸色一白,“我没有……”
“狡辩?”费祎指了指屋内的边角料,“你看,赃物在此。”
“你不知道教育区任务?我告诉你,比你们的任务更难。
不知道教育区付出?
我告诉你,你们每天晚上休息的时候,教育区灯火还是亮的。
不知道纸价值几何?
来个人,告诉他。”
费祎看到人群中有几个“奇装异服”的商人,让商人说话。
几个商人一番合计,对屋内纸边角料估值五百钱。
随即费祎作出判决:
“五百钱算轻盗,不过盗取的是官服财物,罪加一等即中盗,按照《汉律》应当罚金并流放。
又因为蒯铭父亲有官爵,可以替他交高额罚金抵罪。
反观各位……
唉。”
现在轮到费祎叹气了,“军师让你们造纸,你们没有保管好,以至于财物被盗,该当何罪?”
习忠:(⊙?⊙)。
庞焕:“这不对吧?”
闹了半天,蒯铭交罚金就没事了,他们却犯了重罪。
丢失公家财物,往轻了说玩忽职守,往重了说,那叫丢失国之重器。
搞掉白纸必定从重处罚。
杨仪整个人都懵了,习忠、庞焕投来杀人似的目光。
关平渐渐品出味儿来。
发现兵书读多了,现实中许多事情都能用兵法解释。
站在旁观者角度,只感觉有趣。
原来这就是军师视角!
想必军师平时看他们,就像他看杨仪、费祎等人一样。
“大哥!”
突然,院外传来呼唤声。
声音有点熟。
“难道……”
关平又惊又喜循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