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是个神奇的日子。
这年头老百姓为生计奔波,没几个认真过生日。
达官显贵过生日,也不是纪念出生日子,全是人情世故。
而蒯铭过生日为了收礼。
按照费祎指点,蒯铭等天快黑的时候来到工坊。
此刻正是下班时间。
世家子弟们干了一天活,有说有笑走出工坊,然后看到蒯铭拦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沓请帖。
“明天我生日,青云楼摆宴。”
蒯铭递出一张请帖,给第一个出门的世家子弟。
“不去。”
看蒯铭就来气,世家子弟丢掉红封绕开蒯铭离去。
蒯铭也不生气,捡起他丢掉的请帖递给第二个人。
第二个人挺客气:
“蒯兄相邀,在下一定捧场,不过出门在外,财物又让魏延收礼,囊中羞涩,蒯兄请见谅。”
蒯铭拉下脸,“没钱别来。”
“你……欺人太甚!”
好心给蒯铭捧场却换来嫌弃,第二人气呼呼拂袖而去。
然后第三个人出来。
还是个熟人。
习忠昨晚回家后横竖睡不着,琢磨秦操的话一整宿,没搞明白秦操用意,心情本就不好。
工作一天身心俱惫,心情更差。
刚出工坊门,看到蒯铭嬉皮笑脸,心情差到极点。
打开请帖一看,气笑了。
“明天你生日?别逗了。”
蒯、习两家来往密切,蒯铭、习忠以前经常一起玩,怎么可能不知道蒯铭生日是哪天。
蒯铭伸手去拿请帖,“提前过不行吗?我乐意,你就说来不来吧,不来的话请帖还我。”
“我不像你游手好闲,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哪有时间去。”
习忠不饮不阳讽刺蒯铭,嘴上说着没时间,手一缩避开蒯铭伸来的手,把请帖揣进怀里。
“没事,”蒯铭不在乎,“人不来可以,礼必须到。”
“汤姆!脸都不要了。”
习忠骂骂咧咧离开。
然后第四个人、第五个人……
“明天我生日,青云楼摆宴。”
“是兄弟就来捧场。”
“有钱捧个钱场,没钱就别来了。”
“别担心没时间,马主簿郑重承诺,给你们放一天假。”
……
蒯铭给每个人发一遍请帖,嘱咐一遍注意事项,完事后不管他们来不来,拍拍屁股走人。
下班路上,世家子弟三五成群,讨论蒯铭是不是疯了。
庞焕问杨仪:“你怎么看?”
杨仪轻轻摇头,“蒯铭想一出是一出,我看不明白。”
习忠有些不耐烦,“想那么多干嘛,明天去了就知道。”
“参加生日宴,你们有礼物吗?”杨仪发出灵魂一问。
世家子弟尽数沉默。
如果他们不带礼物,蒯铭真有可能不让他们进门。
问题是礼从何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几个商人悄悄混入人群中。
……
时间来到第二天晚上。
商业区,青云楼。
青云楼楼高五丈,五层飞檐恰似灵动的鹤翼,楼层内外满是精美图案,以青云为主体,花草、龙凤为陪衬,色彩绚丽,线条流畅。
不论远观还是近看,在灯火映衬之下美轮美奂。
与周围低矮的商铺灰扑扑的色调相比,如同鹤立鸡群。
能在新野百废待兴时,建起这样一座高楼,楼主背景可见一斑。
“没错,青云楼属于糜家。”
前往青云楼的路上,庞焕和同行的两个男子解释。
长须中年人气度沉稳,指着灯火辉煌的青云楼说道:“恐怕只有糜家能在焦土中建此高楼。”
听到中年人意有所指的话,庞焕理解的是另一层意思。
“你看到一片焦土,我却看到遍地黄金,处处是商机,你们到新野来,不也是为了开拓商路吗?”
中年人笑呵呵点头,“没错,我们的确为此而来。”
说话的功夫青云楼到了。
中年人站在门外,似是想起什么,冷不丁问道:“传言蒯铭是中郎将侄子,今晚中郎将来不来?”
“你听谁说的?”庞焕面色古怪,“中郎将至今未归,蒯铭也不是中郎将侄子,谣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