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安顿好了。”赵老六回答,“按您的吩咐,我们住在离山庄两公里的'清风民宿'。赵总也在这,吓得不轻,吃了安眠药才睡着。”
李炫叮嘱道:“你们今晚别回山庄,明天看情况再说。”
挂断电话,李炫又检查了一遍井台周围的布置。七枚雷击枣木钉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钉在井台周围,每枚钉子下都压着一张“五雷镇煞符”。井口上贴着三张“封灵符”,都是他用百年雄黄和龙涎砂特制的,专克邪术。
“应该没问题了。”李炫对四个鬼魂室友说道,“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作打算。”
离开清泉山庄时,李炫特意嘱咐留守的保安:“今晚无论谁靠近古井,立刻通知我。”
保安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李道长放心!”
回到栖凤里704室,已是凌晨五六点了。李炫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四个鬼魂室友各自归位。陈老太回到供桌上的牌位里,张明远窝在摇椅上抽烟,王月华飘进厨房“觅食”,苏婉则守在门口。
“小炫子,”陈老太的声音从牌位中传出,“这事不对劲。九菊一流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李炫揉了揉太阳穴:“我也觉得奇怪。他们花了这么大功夫,眼看就要得手,怎么会突然撤离?”
张明远吐了个烟圈:“会不会是发现警方盯上他们了?”
“有可能。”李炫点点头,“佐藤毕竟是非法入境,一旦被警方抓住把柄,麻烦就大了。”
王月华胖乎乎的身影从厨房飘出来:“李炫,我总觉得他们还会回来。”
“当然会。”李炫冷笑,“那口井里的东西对他们太重要了,不可能轻易放弃。”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清泉山庄的方向。夜色如墨,星光黯淡。不知为何,他心头涌起一丝不安。
“先休息吧。”李炫关上窗帘,“睡醒了再查。”
简单洗漱后,李炫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晚的种种异常:赤练姬的突然现身,井水的诡异变化,佐藤一伙人的反常撤离...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将李炫惊醒。他猛地坐起身,抓起床头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王队长。
“王队长?”李炫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二十。
“李先生,”王队长的声音异常严肃,“出事了。佐藤一伙人确实离开了花城,但...”
“但什么?”
“他们在机场劫持了一架私人飞机。“王队长沉声道,“飞机原本是飞往东瀛的,但起飞后突然改变航向,现在正往西南方向飞。”
李炫心头一震:“西南方向?”
“嗯。”王队长顿了顿,“根据雷达显示,他们的目的地很可能是...滇南。”
滇南?李炫眉头紧锁。那里是华夏与东南亚的交界处,山高林密,边境线犬牙交错,向来是各种非法活动的温床。
“王队长,”李炫突然想到什么,“飞机上有多少人?”
“除了机组人员,只有佐藤、赤练姬和另外两个东瀛人。“王队长回答,“但奇怪的是...”
“什么?”
“他们在起飞前,往飞机上运了一个大木箱。”王队长的声音透着疑惑,“机场安检显示,里面装的是...古董工艺品。”
古董工艺品?李炫心头猛地一跳:“多大尺寸的木箱?”
“长约两米,宽高各一米左右。”王队长回答,“怎么了?”
李炫的心沉了下去。这个尺寸,刚好能装下一具棺材!
“王队长,”李炫沉声道,“我怀疑那木箱里装的不是古董工艺品,而是...从不知哪里挖出来的东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的意思是...”
“佐藤他们可能已经得手了。”李炫的声音有些沙哑,“昨晚的撤离是幌子,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后路。”
王队长倒吸一口冷气:“我马上联系滇南警方!”
电话挂断后,李炫坐在床边,眉头紧锁。佐藤一伙人竟然已经逃之夭夭,甚至可能带走了古井里的东西。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有些烦躁——这群东瀛人行事诡秘,手段阴毒,这次让他们跑了,日后必成大患。
“小炫子,”陈老太的声音从供桌方向传来,“现在怎么办?追吗?”
李炫摇摇头,叹了口气:“滇南那么大,他们又是劫机逃跑,警方都未必能立刻锁定位置,我们贸然追过去,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张明远吐了个烟圈,烟雾在晨光中缓缓消散:“那清泉山庄这边怎么办?井里的东西要是真被他们挖走了,赵明那群人身上的蛊毒和血契怎么解?”
李炫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他眯了眯眼,道:“先解决清泉山庄的事吧。赵明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东瀛人留下的邪术害死。”
王月华飘过来,胖脸上带着担忧:“可井里的东西要是真被带走了,咱们怎么解蛊?”
李炫沉吟片刻,道:“先去山庄看看情况。如果井里还有残留的龙气,或许能暂时压制血契。至于蛊毒......白庙祝给的‘镇邪令’或许能派上用场。”
苏婉的长发轻轻拂过李炫的肩膀,声音柔和却坚定:“李炫,先救人,再算账。”
李炫点点头,简单洗漱后,背上装有法器的黑色背包,准备出门。临行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供桌上的牌位和四个鬼魂室友,道:“你们在家守着,我去去就回。”
陈老太推了推老花镜:“小心点,那群东瀛人虽然跑了,但难保没留下什么陷阱。”
李炫应了一声,推门而出。
清泉山庄内,气氛依旧压抑。虽然天已大亮,但整个山庄仿佛笼罩在一层看不见的阴霾中。李炫刚踏入大门,赵老六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脸上写满了焦虑。
“李道长!您可算来了!”赵老六搓着手,腰弯得更低了,活像个被霜打的茄子,“昨晚您走之后,井水突然又翻腾起来了,黑得像墨汁,还冒泡!我们谁都不敢靠近,就等您来拿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