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咆哮不仅震慑住了,其他可能想要逃跑的士兵,也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场攻城战没有退路,唯有死战到底。
城墙下的刘备士兵,见他们的军侯,亲自冲到城下,带头冲锋,无不动容,都是一死,众生平等,冲。
在后面压阵的张飞,见军侯带头冲锋,显然颇为满意,如果只是杀了几个逃兵,还退回二线,那上到直属军司马,下到兵卒伍长,全部要受到处罚。
(本文军司马代表着一个作战单位,上下一体,荣辱与共。
是刘备军改仿制汉制而来,一个军司马统辖一千人,下辖五个军侯,十个都伯,二十个队率,一百个什长,两百个伍长。
其中五个军侯虽说是平级,但也分序列,军司马战死,该作战单位的第一军侯接任指挥,第一军侯战死,第二军侯接任。
以此类推,都伯、队率、什长、伍长、兵卒,至于谁是第一,谁是最后,当然是高一级直属武官说了算,如此一来,同时也能加强,武官对下属的统领权威,从而高效的执行军令。)
可惜,那位英勇的军侯尚未成功爬上城墙,就不幸被一块从墙而下的雷石击中。刹那间,头部遭受重创,脑浆四溅,当场惨死在城墙脚下。
军侯的阵亡,意味着他的上司军司马是合格的,手下没有孬种。但对于军侯的下属,都伯而言,这无疑是一种耻辱的象征。
此时,接任军侯职位的第一都伯深知,上司战死自己还活着,在军中为大忌,所以都伯必须在这场战斗中好好表现,不然,不仅无法晋升为军侯,甚至还可能面临严厉的惩罚。
由于都伯本身就处于一线,当即便可毫不犹豫地亲自带头,身先士卒地攀登云梯,冲向城墙。
(在寿春城下的战斗中,一线是都伯带领士兵冲锋陷阵的地方,而军侯则退居二线督战一线,虽然军侯所在的区域也属于危险地带,但由于防护措施相对完善,所以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而张飞和军司马则位于三线,除了强大的军工强弩能带来危险,其他攻击很难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因此张飞的位置处于安全地段。
至于刘备所在的高台,则属于四线,绝对安全,为了获得更好的视野,高台的高度被特意增加。)
战场上,惨烈的死亡如影随形,一刻也没有停歇。从伤亡比例来看,大约是一比三。
等于刘备用三个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去换取袁术手下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无疑是血亏。
可寿春若是拿不下,吃下的地盘,不仅会吐出来,还会遭到强烈的反噬。
所以惨烈的攻城战,并没有因为不公平的伤亡比例而停止,战斗从清晨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双方都拼尽全力,互不相让。
到目前为止,这场战斗还没有出现一方崩盘或者丧失进攻斗志的情况,这只能说明双方的将军亲自督战起到了显着的效果。
作为前线指挥官的张飞,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部下们,就这样一个个地倒在寿春城下,心中的难受和愤怒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就在这时,旁边的军司马突然兴奋地大喊起来:“爬上去了……爬上去了!”
张飞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但紧接着就被残酷的现实所击碎。
只见那个历经千辛万苦才爬上城墙的都伯,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被城墙上的长矛手狠狠地捅了个透心凉。
由于攻城的刘备军不方便携带长兵器,所以在面对守军的长兵器时,往往处于劣势。即使好不容易爬上了城墙,在没有高出对手一大截的武艺时,根本就不是长兵器的对手。
毕竟古文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不过,既然刘备军有人能够成功攀爬上去,那么肯定不会是最后一个。很快,随着越来越多的刘备军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城头,一场激烈的城头混战就此展开,破城的时刻,即将来临。
由于敌我双方已经混战在一起,与此同时,投石车也停止了对城头的轰击。箭桥的弓箭手们同样难以准确地瞄准守军,只能暂时依靠盾牌的掩护,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然而,对于守军来说,情况却截然不同。此时可谓是四面楚歌,到处都是刘备军,四处都是可以攻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