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
他凝视着她指间的玉戒,再次调动力量。丹瑾手中那柄散发着危险红光的血刃,竟开始微微震颤,发出低低的嗡鸣。
紧接着,血刃崩解开来,化作一缕缕赤红如霞的雾气,如同被那白玉指环吸引,丝丝缕缕,温柔地缠绕上去,最终尽数没入那朵白玉雕琢的牡丹花苞之中。
本源交融。
白玉指环内部仿佛注入了生命,那抹赤红在玉质中氤氲流转,由内而外透出温暖的光泽。整枚指环都变得灵动无比,白玉的纯净与血色的炽烈完美交融,绚烂夺目。
那朵小小的牡丹花苞,在红霞浸润下,缓缓绽放。一股温暖而强大的联系,通过指环,连接两人的灵魂。
“我要送你的……”
景年一字一顿,目光深邃如海,
“是往后余生,是有我相伴的整个世界。”
丹瑾怔怔地看着指间流光溢彩的玉戒,感受着那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温暖链接。
那温暖像涓涓细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刺骨的寒冷和绝望。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顺着她沾着尘土的脸颊滚落,砸在脚下的青草上。
“真……真的吗?”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而颤抖,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望向近在咫尺的景年,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希冀和脆弱,
“你……不嫌弃我笨,不讨厌我惹麻烦?真的……真的没有把我当成阿姊的影子?真的没有把我当成工具?”
每一个问句,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在确认一个太过美好的梦境。
景年望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弧度,眼中是化不开的宠溺和认真:
“唉……和你谈恋爱,真是麻烦得要命呢。”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随即笑容加深,目光诚挚无比,仿佛在许下世间最郑重的誓言,
“所以,丹瑾小姐,以后的日子,恐怕要麻烦你很久很久了。”
他微微前倾,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带着全然的信任和邀请,声音轻缓而郑重,
“你愿意……陪我共度三餐四季,走过漫长岁月吗?在这个属于我们的世界里。”
风掠过旷野,吹动两人的发梢衣角。
丹瑾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再是悲伤。她看着景年伸出的手,又低头看看指间那枚光华流转、仿佛蕴藏着整个世界的玉戒,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
最终,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别哭了。”
他低声安慰,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神却亮得惊人,
“再哭,这世界都要被你淹了。”
笨拙的调侃,却带着满满的疼惜。
丹瑾被他逗得又想哭又想笑,终于忍不住,带着浓重的鼻音控诉:
“都……都怪你!”
“是,怪我。”
景年从善如流,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将她轻轻拉向自己,
“都是我的错。错在让你等了那么久,错在让你胡思乱想,错在没早点把这个世界送到你眼前。”
他环顾四周,这片为她精心构筑的山河,
“喜欢吗?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丹瑾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指间玉戒传来的奇异联系,漂泊无依的心,终于找到了坚实的锚点。
原野的风带着青草和不知名野花的香气,拂过她的脸庞,吹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嗯。”
她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泪水渐渐止住。她悄悄抬起左手,看向绯色玉戒,玉质温润,血色炽烈,牡丹栩栩如生。
这不再仅仅是一枚戒指,而是他心意的证明,是彼此本源的联结,是他们共同未来的钥匙。
“这戒指……”
她小声开口。
“它叫‘丹心’。”
景年低头,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
“以你之名,融我之心。它锁住的,不止是你的本源血刃之力,它能稳固增幅共鸣的同时,阻止你本源的流逝。更重要的是,”
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轻轻落下一吻,目光深邃,
“它锁住的是我景年这颗心,你若有需要,我随时都能出现在你身边。这个世界,也因你而存在。”
丹瑾的脸颊瞬间飞红,一直红到耳根。这直白的情话比刚才那套烂俗台词威力大多了。她想抽回手,却被景年牢牢握住。
“肉麻……”
她嘟囔着,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弯起。
“只对你肉麻。”
景年低笑,笑声在胸腔里震动,传递到她紧贴的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