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鬼骨猛地睁开眼，眼眶中幽绿的鬼火疯狂跳动，粘稠如墨、混合着内脏碎块的黑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他枯瘦的身体剧烈抽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充满了滔天的怨毒和极致的屈辱！

面具！那是他力量的核心象征！是他的脸！如今被炼成了甄别内奸的镜子，被当成货物拍卖！还被说成是“陨落”！

“楚…凌…霄…！！”鬼骨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这比杀了他更难受！这是将他鬼骨一脉的尊严，彻底踩进魔渊最污秽的泥沼里反复践踏！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仙尊巅峰的恐怖魔威，毫无征兆地从魔渊最幽暗的底部轰然爆发！整个蚀骨魔渊瞬间凝固！时间、空间、一切法则都在这股威压下颤抖哀鸣！

祭坛上狂怒的鬼骨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瞬间僵住，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废墟上空，浓稠如实质的黑暗魔气疯狂汇聚，形成了一只巨大无比、冰冷无情、仿佛由纯粹毁灭意志构成的…竖瞳！

竖瞳缓缓转动，漠然地扫过坍塌的白骨魔殿，扫过如同死狗般的鬼骨，最后，那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死死地“盯”住了天罗仙城的方向，盯住了天机楼拍卖场中，那面正在被疯狂竞价的“照骨显形镜”！

“废物。”

一个宏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直接在魔渊所有生灵的神魂深处响起，如同亿万载不化的寒冰。

“轮回殿的脸，被你丢尽了。”

“楚凌霄…本殿主，记住你了。”

那竖瞳并未停留，仿佛多看鬼骨一眼都是玷污，缓缓隐入魔渊深处，消失不见。恐怖的威压也随之散去。

噗通！

鬼骨彻底瘫软在祭坛上，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眼中只剩下死灰。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不仅根基被毁，颜面丧尽，更引来了殿主幽寰的注视…那比死亡更可怕。

祭坛下，仅存的几个心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匍匐在地，抖如筛糠。

天机楼拍卖场。

最高处的混沌云台上。

正看着下方对“照骨显形镜”疯狂竞价的楚凌霄，似有所感。他微微侧头，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空间壁垒，望向了蚀骨魔渊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一丝玩味的弧度。

“幽寰…”

“终于忍不住，睁开眼了吗？”

他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混沌气悄然散去。就在刚才，那面由鬼骨面具碎片炼制的“照骨显形镜”，在魔渊竖瞳凝视的刹那，镜面核心那点幽绿鬼火极其隐晦地闪烁了一下，将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空间坐标波动，传递了出去。

楚凌霄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俯瞰着下方拍卖场的众生百态。

“下一个。”

“该收割点…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