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关闭。

楚凌霄独自立于舰桥前端，目光穿透观察窗，望向混沌祖地深处那无边无际的、翻滚着纪元尘埃的灰色迷雾。他摊开手掌，一枚古朴的、仿佛由最原始混沌气凝结的灰色道种，在掌心缓缓沉浮——时间道种。

就在他神念沉入道种，试图推演“天工残垒”吉凶的刹那——

嗡！

时间道种猛地一颤！一股超越时空、冰冷、古老、仿佛源自万物起始之地的宏大意志，毫无征兆地穿透了“凌霄号”的层层护盾，无视了混沌祖地的空间阻隔，直接降临在楚凌霄的识海最深处！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道仿佛开天辟地时留下的、蕴含着终极真理的烙印：

【…秩序…囚笼…归墟…才是…真实…】

意志来得快，去得更快。仿佛只是某种存在在无尽沉睡中，无意识逸散出的一缕梦呓。

楚凌霄身形微微一晃，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眉心混沌钟虚影疯狂震荡，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哀鸣！识海中掀起滔天巨浪，那枚时间道种表面，竟出现了一丝细微到极致的裂痕！

“阁主！”影杀骇然失色，他根本没感觉到任何攻击！

楚凌霄猛地抬手阻止他靠近，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掀起了剧烈的波澜！那缕意志…虽然模糊破碎，但其中蕴含的位格之高，远超他所见过的任何存在！轮回殿主幽寰与之相比，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秩序…囚笼？归墟…真实？”他低语着那破碎的烙印，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紧。

这低语，来自何处？

是那扇…原初之门后的存在吗？

难道他追求的永恒秩序，在某种更高维度看来，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一丝前所未有的阴霾，悄然笼罩上楚凌霄那万古不易的道心。他凝视着混沌祖地深处，仿佛看到了那扇门后，一只刚刚被他的“活跃”所吸引、缓缓睁开的…冷漠眼睛。

“天工残垒…”楚凌霄压下翻腾的气血和那缕惊悸，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坚定。

“加速强化！目标遗迹！”

“本座倒要看看，这门后的‘真实’，究竟是何模样！”

“纵是囚笼…也要由本座…来定义秩序！”

“凌霄号”在混沌中发出无声的咆哮，舰体强化法阵的光芒亮到了极致，如同扑向未知火焰的冰冷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