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他能更早一点发现不对……如果他当时就察觉带队去支援景国……那她是不是……就不会……

楚屹北死死捏紧了拳头，他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颤抖，指甲也嵌进肉里，留下深深的月牙痕。

“颜知欢……”

你一定好好好活着。

……

“好冷……”颜知欢双眼紧闭，无意识呢喃。

失温带来的冰冷感，像死亡的触手，一点点缠绕上来。

可是她好不甘心……明明自己已经有了家人，也有了很多的朋友……

真的好不甘心……

颜知欢只感觉自己整个人沉溺在冰冷的湖水中，内心的疲倦感无意识的被放大、放大……

沈嘉珩应该已经逃出去了吧？要是没逃出去她也没办法了啊，她应该快要死了。

其实这样好像也不错，最起码她不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掉。

好困啊，睡一觉吧……

“草！为什么啊！她怎么又要死了！”

被打飞的魔修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吃力的从地上爬起。

明明在路上她的伤势已经稳定了！结果前脚他刚把她献给魔尊，后脚她就当着他和魔尊的面又喷出几口甚至带着内脏的血。

其他一同回来的魔修也没好到哪里去，被暴怒的魔尊一巴掌全扇飞了出去，断胳膊断腿的比比皆是，一时哀嚎一片。

“他爹的！要不是她真的快要死了！老子都以为她刚刚喷那几口血是在耍老子！”另一个魔修也恨恨道。

“反正挨打也挨了，接下来也没我们什么事了。”魔修3破罐子破摔，“咱们走吧，她是死是活和我们没关系了。”

一群伤残魔修互相搀扶着，惊恐又怨愤的看了眼那扇紧闭的殿门，然后连滚带爬的溜了，生怕自己再待下去就小命不保。

门内。

魔尊看向一旁站着的顾嫣然，面无表情道：“和凤凰解契。”

“凭什么？！” 顾嫣然猛的抬头，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它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是我的契约兽！” 她为了这只凤凰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要便宜颜知欢？！

魔尊并不想与她废话，颜知欢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再与她逼逼的话，颜知欢必死无疑。

于是他掐住顾嫣然的脖子，强行抹除了凤凰与她的主仆契约。

这契约本就是魔尊当初强行促成，如今抹除，对他而是言轻而易举的事情。

“噗！”顾嫣然吐出一口血来，气息萎靡了下去。

她怨毒的盯着魔尊，却敢怒不敢言，一旁的祝朝云默默上前扶住她，眼神示意她忍耐。

“过来。”魔尊冲着遍体鳞伤的凤凰招手，命令道。

凤凰天生厌恶魔气，当初被强行与顾嫣然契约对他来说已是屈辱，所以它宁愿忍受鞭打折磨也不肯为魔修效力，可现在的颜知欢，它是想救的。

它没有犹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步步走到颜知欢身边。

它低下头颅，主动将精血逼出，准备与颜知欢建立新的主仆契约，为她续命。

然而，就在契约之力即将完成的刹那。

一股微弱的力量从颜知欢濒临破碎的识海中涌出，强行干扰了契约的流向。

平等契约！

竟然是……平等契约？！

凤凰的金色眼瞳中，第一次露出了人性化的、极其明显的惊愕。

它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依旧昏迷不醒、仿佛随时会死去的女修。

她、她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