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孔盛东的膝盖疼得厉害,伤口周围肿胀得泛着青色。穆有粱先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又帮着孔盛东清理完膝盖,用粗布包裹好。
沙孔龙一边赶路一边和两人述说着在云州搬兵时的遭遇。原来安重荣早将云州的一半兵力调走,和自己率领的唐军潜伏在云州、宣州之间的一片小山谷里,专等着党项军进入云州境内后,截断党项军的退路,之后等党项军和双宁营、左屯县唐军厮杀之后,再出动围攻党项军大营。沙孔龙到了云州,云州节度使索自通说他手里没有人马,仅剩的人马只能在云州守城,派不出人马救援双宁营。
沙孔龙愤然骂道:“都是一丘之貉!都想着拿功劳,却把双宁营当成炮灰用,下次云州再有事,我们也不管!”“干爹,要不给皇帝写个奏章,告他们一状?”
“告什么啊?告双宁营不想打仗?沙孔龙你想得太简单!”冯英在后面说道。
“那冯英你说说,为什么告状没用?”
“第一皇帝不一定顾得上管这事,第二从战事安排上,安重荣最多算是不体恤下属,打仗胜利能堵住很多事,第三告上去显得双宁营怯战,不思进取,给皇帝丢人,你说能不能告?”
孔盛东和穆有粱一直没参与沙孔龙和冯英的对话,但他们一直在侧耳听着。穆有粱不由点点头说道:“冯英说的对!这次我们是被石敬瑭、安重荣设计了,他们早就想好了对策,打胜了党项军,正好顺带消耗双宁营,战败了,直接给我们扣顶作战不利的帽子。”
孙登云骂道:“枉费我们一心想着报效国家,原来国家在算计我们!死伤这么惨重,换回来的不过是人家对我们的不信任。”
孔盛东却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和穆有粱低声说道:“朝廷内外上下有问题啊!石敬瑭这一招明显是在打压异己、培植扶持自己的力量,而皇帝却远在洛阳不知情,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穆有粱点头同意说道:“上次我们朝见皇帝,我自觉皇帝的品性没怎么变,对你我兄弟也算真诚,但是架不住皇帝年老,下面人的小动作不见得皇帝能看到,我担心皇帝百年之后,江山还要乱。”
他们两人的话越说越低,生怕被后面几人听到。
孔盛东建议道:“穆兄,我们上个请罪的奏章吧,就说双宁营与党项军作战不利,人马折损严重,请皇帝对我们加以惩治,以儆效尤,最好让我们在上泉镇不出,受惩戒思过。”
穆有粱眼神一亮,忙说道:“好主意!这样一来,我们可以趁机缓几年,对外说是补充兵员,加紧操练,同时也避免参与朝廷内的纷争,躲一躲祸事。”“回去让张云青好好想想,写得惨一点,最好能引起皇帝的同情。”
他们一众人回到上泉镇后,在孔盛东的授意下,张云青给洛阳的新朝枢密院和皇帝各写了一份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