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朝堂之上,石敬瑭竟然连续发出对朔州、云州不加援助的诏令,对应州举城归晋的回答是不允许。任由契丹军逐个收取燕云十六州。刘知远已经从多方得知云州、朔州的处境,但是既然皇帝都下令不予援救,那作为朝臣的他还能多说什么。
国家更替,人心浮动,这个时候必须稳住,再不能生出其他事端。接连的皇位更迭,已经使得众多手握重兵的将领们意识到皇帝之位并不那么遥远,只要敢搏一搏也许就能成为下一任的皇帝。幽州节度使赵德钧甚至向耶律德光建议,在幽州也建个国家,由他来当皇帝,帮着契丹管理汉民百姓。这是开了一个什么样的坏先例啊!
刘知远越想这些事心里越不舒服,他起身在厅堂内踱步走了几圈,叫进来一名机要书吏问道:“宰相桑维翰大人什么时候回来?他去潞州犒劳契丹留守军已经数日,为什么还不回来?”
那名书吏忙答道:“大人,听说宰相大人亲自去契丹各营送别契丹军,代皇帝陛下感谢契丹军的帮忙,最早是后日才能回来。”
“唉......也不知道我们这位宰相是晋国的宰相还是契丹国的宰相!朝中这么多事情不管,偏偏去给契丹军说好话。不管怎么说,宰相大人也是科举进士及第出身,品行怎么会如此不堪!”
那名书吏听刘知远这样说,不敢答话,等着刘知远的吩咐。
刘知远继续说道:“说起来皇帝陛下、先皇帝,及本官全是沙陀族,也算是外族,本应该对契丹族没有那么排斥,但是经年累月在大唐王朝的辖制教化下,已经逐渐生出与汉人一样的大国家情怀,可是偏是身为中原汉人的桑维翰丞相最没有操节!”
书吏听到这话,忙低下头,不敢把这话听进耳朵里。
刘知远瞬间惊觉一下,挥手遣散那名书吏。他已经下定决心,尽早择机请示石敬瑭离开洛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最主要的是避开当朝的宰相桑维翰,在他的眼里桑维翰原本就丑陋不堪的面目,这些日子变得更加无法直视。一个连自己的祖宗都能出卖的人,实在没法让他安心与之共存。
除此之外,刘知远还是想在外带兵,如今的天下,手里有兵才有话语权,在朝堂上同样如此,区区几千禁军在手里,实在不过瘾。
从刘知远那里出来的郭威心里没有那么多事,虽然他也觉得石敬瑭这皇帝当得丢人现眼,但是作为征战多年的军兵、禁军的一员,他只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负责。刘知远大人尚且能隐忍,他更没有什么理由掀桌子。
当郭威赶到洛阳城内云盛堂分号的时候,却看到冯满正和孔聪正因为草药断货而发愁不已。
郭威和冯满、孔聪说完自己在刘知远那里得来的好消息,孔聪一点也没有惊讶,他说道:“皇帝不动我们最好,皇帝大凡在洛阳兴师问罪,明天洛阳城里的前朝官员和商贾大户至少有一大半都要搬出去。别的不说,洛阳云盛堂分号连货源都要断了,再追究下去,还做什么生意?洛阳城里的郎中拿野草去治病吗?还有,这些天我和冯满哥心里一直发愁,没心事做生意,不知道云州那边怎么样,听说契丹军围困云州城,真不知道我爹和穆叔会如何应对?风青叔叔在太原府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