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噎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因为赫尔赛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来。
但转念一想,凯恩更恼了:“哥哥失去了力量,也就失去了记忆,他甚至把所有人忘了,凭什么偏偏心甘情愿给你力量,你肯定骗他了。”
“那又怎样,他不是一直这么傻么。”
“你……”
凯恩觉得自己要是人类,现在都气出高血压和脑梗了。
贝利亚嘴里永远蹦不出什么好词,每个字都如刀尖一样在凯恩的神经上跳舞,试探底线,在雷区反复横跳。
凯恩眼灯都要气红了,恨不得拿圣剑把贝利亚这张嘴给割了。
现在贝利亚哪怕只是站在这,凯恩都觉得自己一直在被挑衅。
“事到如今,你仍旧不知悔改。”
凯恩的愤怒震得监狱顶部的能量灯管噼啪作响,他猛地探身逼近,牛角在昏暗里投下狰狞的阴影:“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你骗他!伤害他,还不够么!”
贝利亚被他按在能量壁上,锁链勒得肩胛骨咯咯作响,却偏要笑得更张扬些:“记不清才好啊。”
他故意压低声音,像毒蛇吐信:“至少不会像从前那样,看着你的时候总带着副亏欠的眼神——好像他欠了你整座光之国似的。”
“闭嘴!”
凯恩的拳头带着光粒子的爆鸣声砸在贝利亚耳侧的能量壁上,坚硬的合金瞬间凹陷出蛛网裂痕。
贝利亚的发丝被气浪掀得乱舞,眼灯里却淬着冰:“怎么,戳到痛处了?”
他偏过头:“脆弱的小心脏受不了了?这才哪到哪,你给过他什么,除了压榨他的价值,你们还能做什么?”
“我杀了你!”
凯恩的光刃骤然出鞘,莹白的刃身擦着贝利亚的脖颈划过,将他身后的能量锁链劈得寸寸断裂。
贝利亚却连眼灯都没闪一下,反而将脖颈抵上刃身,任由灼热的光粒子烧穿掌心:“来啊。”
他的声音混着血腥味:“杀了我,你哥哥的力量就永远找不回来了。”
光刃猛地顿住。
凯恩的手臂止不住地颤抖,刃尖距离贝利亚的咽喉只有毫厘,却偏偏落不下去。
监狱里死一般的静,只有能量锁链断裂处滋滋的漏电声,还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
贝利亚看着他这副模样,突然嗤笑出声:“果然还是这副样子。”
他歪了歪头:“当年他倒在安培拉手下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抱着他支离破碎的身体只会哭。”
“你懂什么!”凯恩的声音发颤,光刃哐当落地:“他是我哥!我——”
“你只知道享受他的保护。”
贝利亚打断他,眼神冷得像深太空的冰:“废物。”
话音未落。
“大队长,赫尔伯父他——”
凯恩猛地回头,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他怎么了?”
“能量体彻底休眠了。”佐菲看了光屏,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母亲说,除非有同源的光粒子引导,否则……否则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血君主」呢?”凯恩并没有慌乱。
佐菲摇头:“没有联系方式。”
凯恩僵硬地转头看向贝利亚,对方脸上的嘲讽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
那双眼灯里藏着的情绪太复杂,有惊,有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同源的光粒子……”凯恩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身上有,对不对?”
贝利亚没有回答。
监狱顶部的能量灯忽明忽暗,将两人对峙的影子拉得很长。
凯恩看着他紧握的双拳,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少年贝利亚总爱跟在赫尔赛斯身后,吵着要一起玩,要陪伴。
那时的贝利亚眼灯还不是这般昏暗,笑起来也没有任何阴霾。
“贝利亚。”凯恩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种近乎哀求的沙哑:“算我求你……救他。”
贝利亚眼灯一闪,冷笑着反问:“凭什么?他跟我一起死也挺不错的。”
“就凭……”凯恩一切的愤怒都化作了无力与慌张:“就凭你当年犯下的错,是他亲自去给每一位受害战士的家属道歉,就连抚恤金也是他用自己的资产偿还。”
“凭什么!!”
像是被刺激到最敏感的神经,贝利亚几乎在咆哮:“他凭什么道歉!凯恩,你个废物,你不会拦着他吗!?我的错凭什么要别人去道歉!”
凯恩看到了希望,他立即解开贝利亚的桎梏,紧抓着不放:“走,跟我去银十字军,算是你的赎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