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被什么人骗了。年纪轻轻的，有什么难事，需要自杀……”</P>

“她那张脸……我们把她拖上岸的时候都吓了一跳。”</P>

“肯定是被什么人欺负了吧。那样一个小姑娘……”</P>

旁边的人们窃窃私语，同情的同时又忍不住冒出诸多揣测。</P>

警察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议论。</P>

只是更外围的那些吸气声、讨论声，没办法阻止。</P>

黎云凝视了庄雪霞许久，缓缓抬头，环视了一圈海滩，又眺望大海。</P>

他掏出了手机，给白无常打去电话。</P>

忙音。</P>

电话自动挂断。</P>

黎云又重拨了一遍。</P>

两遍、三遍……</P>

电话终于被接通。</P>

白无常的声音里有一些疲惫，“我刚看到你发的消息，锦鲤那边……”</P>

“我这边出了其他事情。就在锦鲤的异常之后不久……庄雪霞死了，自杀，但……大概不是自杀。”黎云声音沉重。</P>

白无常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稍等。”</P>

电话被挂断了。</P>

黎云将手机放回口袋。</P>

他稍稍等了一会儿，就听到了沙子摩擦的细碎声响。</P>

明明海滩到处都是这种声音，就是面前的法医，围着庄雪霞的尸体转圈，也不停发出类似的声响，可黎云还是听出了这其中的不同。</P>

锁链的摩擦声响起。</P>

黎云转头，看到了黑无常。</P>

黑无常神色凝重，手臂上缠着锁链，缓缓从黎云身边走过。</P>

他站到了庄雪霞的尸体边上，蹲下身，带动锁链拖过沙子，留下了如同蛇的痕迹。</P>

白无常站到了黎云身边，脸色比黑无常更难看。</P>

黎云静静等了一会儿。</P>

黑无常就一直蹲在那儿，也不管法医从他的身体里几次穿过。</P>

现场勘验终于结束。</P>

在一旁等了好久的担架被推了过来。</P>

庄雪霞的尸体被抬上了担架，盖上了白布。</P>

黑无常慢吞吞地起身，拉动手臂上的锁链。</P>

沙滩上，他留下的痕迹转瞬即逝，没有任何活人能看见它们。</P>

黑无常没有回来，而是抬起头，看向了某个方向，径直迈步。</P>

白无常伸手抓住了黎云的胳膊。他跨步追上黑无常，也带上了黎云。</P>

一步，咫尺天涯，比黎云借助老板的翅膀飞行，抑或是此前几次黑白无常带着黎云空中行走都要神奇。</P>

他们转瞬就来到了罗兰君和庄雪霞租住的房子。</P>

黎云一惊，随即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P>

原本就凌乱的房间，现在被血覆盖了。</P>

满墙的鲜血，呈现出扇形的喷洒轨迹；地板则仿佛被浸泡在血池中，看不出原本的木纹。</P>

黎云一时间做不出反应。</P>

黑无常却是早有准备，锁链已经锁住了房间正中的庄雪霞。</P>

庄雪霞如同她的尸体一般，面目狰狞，充满着怨恨。</P>

她披散的头发湿哒哒的，却不是被海水浸湿，而是被自己母亲的血水浸透了。</P>

罗兰君支离破碎的尸体就散落在她周围，挂在她的衣服上，也挂在她的嘴边。</P>

被锁链困缚，庄雪霞张开嘴，露出了不属于人的獠牙，面目变得更加恐怖。</P>

她嘶吼尖叫，身上浮现出了更浓烈的红色，隐隐发光。</P>

那是黎云看不懂的符箓。</P>

符箓一圈又一圈，如绷带，将庄雪霞整个包裹起来。</P>

锁链又裹住了符箓。</P>

庄雪霞成了一个茧。</P>